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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二 清泉(左护法往事/是你带来的,什么都可以。)(1 / 2)

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去提那个来得莫名的吻,洛遥支着脸,车厢内的氛围是诡异的沉默,她暗暗磨着牙,想起那一闪而过的柔软触感。

是一个吻。

虽然一触即分,但是她还能回忆起上边微凉的温度,虽说这不是他们俩第一次的亲吻——前面几次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但是这次是郁秋主动的,像他这样的人,在全然清醒的状态下,并非被她逼迫,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吗?

这是不是证明……她并不是在单相思?

女孩悄悄红了耳根,她担心的事没有发生,许是边陲小镇的看守不严,城门处的人没发现什么异常,魔尊扮演起一身青竹似的书生也端的有模有样,面上余留两三分风雅,一举一动张弛有度,任谁来也想不到,他下身还含着两条被淫水浸得饱满湿润的棉条。

郁秋倚着车背,面上没什么表情,想及自己就这般舍下了最后的退路,他微叹一声,洛遥本不想带着他回那秘境去,但上六宗大概没人料想到他们会来“自投罗网”,按照探子的来信,秘境外头只有孤零几人看守,是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

“故地重游”这种事实在不能给人带来什么好心情,奈何郁秋轻描淡写的抬了眼,说上一句“我知道秘境内的洞天如何进”,她就拿他一点办法没有,顿时偃旗息鼓,不好再说上些什么。

两人在辛禹的住所落了脚,洛遥推开卧室的门把人领进来,这是第一次他们发生那档子事的地方,她回忆起什么似的,欲盖弥彰地咽了口口水,郁秋的易容丹过了时效,那张通缉悬赏单上鼎鼎有名的招摇面容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晃入她的眼帘,魔尊倒是没想起来他们那惨烈的“第一次”,他背对着女孩,安静的解着腰上的衣带。

“我……”洛遥后退了两步,摇摇头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扔开,“我给你备些温水。”

“……”她离开的脚步有几分慌不择路的意味,郁秋沉默地解开衣扣,从那个没有遏制住的吻开始,隔在两人之间的薄纱就似有似无地开始进退摇摆,他自诩能识几分人心,偏偏这会儿看不明白洛遥的想法。

若说她嫌恶,就该避之不及地推开;若不是,也不至于每每见了他都移开视线……是他在那场情乱的晕眩中还说了些什么难听话,叫她听到了吗?

如果是自己那点心意暴露了……那便确实只会给她添麻烦,可她还说什劳子“要救他”的话。

作为医者她足够尽职本分,作为善人也已然给予了他未曾奢想的温暖,他半生陷于泥沼难寻出路,余下半生也要拖着一副肮脏躯壳前行,连他自己都不在意了,她又为什么会生出拯救他的想法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可怜、同情,亦或者还有别的原因?

他正出着神,门扉却被轻轻扣响,女孩整理好了情绪似的,四平八稳地托着杯子走进来,她像是忘记了自己刚刚的不自然,小心地打量着他的神色,半晌才想了想道:“……和我说说,魔教还活着的那些人吧。”

她比划了一下,面上有些为难,似乎是觉得问出这些会令他难受:“我对魔教了解并不多,包括那位前任教主也只是听说过名号……他们的实力如何?”

如果我对上他们,取胜的机会大不大?

前任教主还活着的消息于她而言是个惊天大霹雳,这让她早些时候做好的思想准备都被打了乱,上六宗无论再怎么强大也没到一统修仙界的地步,若让别的仙家门派知道仙魔勾结的事,那也许是她可以用来翻盘的一枚棋子。

郁秋倒像是没看见她踌躇又尴尬的模样,他倚在床边,任二人之间那层缥缈的薄纱遮去女孩面容,低头呷了口茶,唇齿微动:“他早些年在我这摔了跟头,伤及了根骨,就算活着,也不可能突破大乘期。”

“在秘境里,我见过他,”他盖上茶杯,抬眼看向洛遥,“你认为,陈玄会因为这层见不得光的‘盟友’关系,而选择用天材地宝根治他的隐疾吗?”

洛遥摇摇头,这样一来他们要面对的威胁好说歹说是小了一些,又听郁秋沉吟半晌,忽然道:“上七宗,有古剑宗热血难凉,也会有碧落阁一般选择两岸清风,知而不为。”

“以退为进,他们未必是坏,若是有一天你发现走投无路,也许可以向他们寻求帮助。”

“……”碧落阁是上七宗里排行末尾的宗族,她对这些仙家事务知之甚少,只是郁秋托孤似的语气让她不自觉的皱起眉来,“说这个做什么,我为什么要找他们求助?你又决定好了什么?”

她颇有些咄咄逼人地靠近了郁秋,男人垂眸看了她一眼,正对上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瞳,掠过一抹紧张的意味,他婉言道:“准备后路而已,谷主不会打算凭着一腔孤勇就和含元对质吧。”

“我既然答应了你不会走,还怕我毁约不成?”

“……”那可不好说,洛遥暗自腹诽道,这人可是有前科的,万一自己没看好他就跑了,那还真是丢了芝麻又丢了西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如何得知他们就行得正直?万一那只是装出来的呢?”她还是有几分不满,对他现在还想着把她推远一些的心思耿耿于怀,“还有你那位左护法,他出卖了你,现在又如何了?”

“……”这次轮到郁秋沉默了,他几次双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每每到了口边便止住,洛遥想过这位“左护法”和他的关系或许密切一些,但是面前人的如此神态让她一颗心也不禁提了起来。

“他也活着。”好半晌她才听到郁秋道,然后就没了下文,魔尊移开眼,将面上的表情一齐隐入发梢间,洛遥心尖蓦地有些酸涩,也没再追问,只是“哦”了声,她没想把自己那点心思往郁秋身上套出点什么,只是难免有些七上八下的失落,想问的问题也问完了,她起身收拾好床边杯具,就要离开。

手腕上却忽然多了一道挽留的力度,郁秋似是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道:“……你怎么了?”

洛遥无声地看了他一眼,就要把他的手甩开,郁秋忽然福至心灵,他松了手,深潭般的黑眸里透着几分若有所思:“是因为……你觉得我不愿意告诉你?”

“……也不是。”她生硬道,语气干巴巴的,说出来的话也没什么可信度,“总之你好好养精蓄锐,明天我们还要……”

魔尊这会儿却不肯放她走了,他起身拦着女孩,春水一般的桃花眸半眯着,像是妥协,又像是叹息着道:“……你想知道,问我便是。”

出乎洛遥意料的,他提起那位左护法时语气平淡,古井无波,并没有她想象里那般隐藏着多少的难言与苦楚。

那位左护法的名字是前任教主给他起的,叫阮钟,起初只是一名奴仆,却也是他进了魔教以来唯一的一位朋友。

他在魔教受尽折磨,每每给他送来药水和汤饭的都是偷偷摸摸溜进长老殿内的阮钟,阮钟会颤抖着手给他身上的伤痕涂药,会给他讲自己今天被仆役做的事情,也会红着眼恶狠狠地说他们要一起逃走。

阮钟在魔教里只是最不起眼的下仆,连饭都吃不饱,他知道他们二人没有任何逃离的可能,所以每每只是沉默和忍耐附和着日复一日的奸淫和虐待,到他执刀凌迟了教内大长老的那一日,阮钟就躲在大堂的殿柱后,面色惊恐地看向他。

他低垂下眉眼,对着阮钟道,来做他的座下护法吧。

那是他自己递出去的刀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知道只剩了半口气的前任教主是因为他的这一句话才活了下来,不知道那位推心置腹和他商讨过如何振兴魔教的兄弟在背后向着别人透露他的一点一滴。

阮钟从来没有表现过对他的身体有排斥或是欲念,所以每每情潮发作,他身边只能留下这样一个信得过的人替他守夜。

直到事情败露,他满盘皆输那天,他赤身裸体跪在冰冷的石面上,眼前停留下一双金靴,阮钟的声音在他的头顶恶毒无比地响起。

他说他每次发春都叫得那么骚,早就想肏他了;他说他愚不可及,居然就这般简单地相信了前任教主的养子,就因为阮钟在冬夜里给过他一碗热汤;他说他一败涂地一事无成,将最心爱的妹妹就这么交到仇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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