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了你主人,是吗。”他低垂着眉眼,对上女孩的视线,“你觉得恶心?”
恶心于他还有这样一段掩藏着的、主动向别人求欢的过往。
女孩愣怔地看向他,其实剩下的时间不够他们解决这个问题,她也没理清自己那些一团糟的情绪,愤怒和心疼在她的心口盘绕,郁秋蜷起手指,自顾自的拿过一旁的衣物穿上,他似乎是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轻声道:“现在分开还来得及。”
“你还可以回神医谷去。”
洛遥慢半拍地问道:“那你呢?”
郁秋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回应着她的视线,从怀里掏出那把玉扇放在一旁的木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轻微的“咔哒”一声似乎触动了洛遥哪根神经,让她木头似的身影不由晃了晃,他移开目光,微明的天色照不到门边的黑暗,他身上各处都痛的厉害,却没有停下离开的步伐。
也许不只是一声“主人”,他想,他可能还在求饶时说了些什么荤话,也许是“贱奴”、“母狗”一类的,还有些什么呢……
他于少年时被辗转送到长老堂里调教时,学会了很多,求肏时要喊“骚逼痒了”,“骚奶子好涨”,被肏时要说“大鸡巴把骚货日死了”给身上的人助兴,他还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那段被刻意掩埋的时光,原来当他神志不清的时候,还是会用身体向别人阿谀奉承,用最低贱的姿态说出些淫词浪语。
难怪这三年里……那些人最爱的便是用上情药后把他晾在一旁,只要时间足够长,他便会失去意识,他们就能看到他最不堪的模样。
他的骨子里藏着的,被调教出来的这种淫性,他曾经还可笑的以为自己能够忘记,还想在离别前给她留下些好的印象。
她不能接受也是正常,被刻在骨肉中的下贱,哪里是可以这般简单抹去的?
左右自己本来就想和她分开,没有这个事还会有别的,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反而是这一个月——才像是偷来的一般。
他推开门,在沿廊的黑暗里漫无边际的往前走去。
洛遥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从地上一跃而起,把没走两步的人抓着手腕拖了回房。
郁秋淡淡地看向她,还没开口,就被狠狠地抵着衣领按在墙上。
“你能不能,”她红着眼骂道,“把你那该死的习惯改掉?”
“无论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你都只有把我扔下一个人离开的念头吗?”
“我说了会和你一起面对的,说了不在乎你的过去,你也没必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如果你想说,我会一直等到那一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只是被吓到了没缓过来,又不是不要你了,”她抹着脸颊旁因为生气和委屈而不受控的眼泪,“你就不能相信我吗……”
“你一定要丢下我吗,我就这么不值得你……”
她未尽的话都被唇上柔软的触感堵了回去,洛遥瞪大了眼,几乎不敢相信眼前那张陌生的脸是真正的郁秋,他极为克制地只是吻上她的唇,而后那双贴着她的薄唇微动,郁秋沙哑着声音说道:“……对不起。”
洛遥甚至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她听错了,就见郁秋后退了一步,唇上冰凉的触感消失,她听到郁秋接着道:“你很值得,是我不值得你这么费心。”
郁秋伸出两根同样冰凉的手指,按住她想要反驳的唇,他移开目光,尽量让自己平淡地说着接下来的话:“我在魔教里被调教过身体,那会儿我只有十二岁,除了顺从他们……没有别的办法。”
“我以为……”他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没把自己那点可笑的想法说下去,“可事实是那些教条会跟着我一辈子,它们不会随着我报了仇而消散,而是已经完全刻进了我的身体里。”
“洛遥,”他看向她道,“这一次会吓到你,下一次也可能会,你总不能每次都假装无事发生。”
“你不用因为可怜而在心里过度美化我,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更清楚,这具身体的淫荡下贱,也许生来就是给人肏的……”
洛遥忍无可忍地用手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她咬牙切齿道:“这和你要离开有什么关系?还有,谁教你道歉是这样的?”
“你随随便便就猜测我的想法,不觉得很过分吗?”
屋外初生的阳光越过室内阴暗,一寸寸地逼近着这片角落。
“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骗你是我不对,”她放下手,犀利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他那阴暗而晦涩的内心,“我向你保证没有下次,这才是道歉。”
“改不了就不要强迫着自己改,”她一字一句道,“我是听到了你的那些话不错,但是我看见的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那个虽然承受着莫大痛苦,潜意识里还是能认出我,会呼唤我的你。
“我可以当你的大夫,你的妹妹,如果你需要,我也能是你的主人,”郁秋有些不明白她的话似的,呆呆地看着她,女孩走前一步将他一把抱住,于是他再看不见女孩的神情,只能闻到她发间混着香皂和药草味的清香,她说,“郁秋,别再想着逃走了,是我要救你。”
所以没有值不值得的说法。
她成为他黑暗的世界里,那道劈开深渊的亮光。
他那点盘算着离开的念头彻底断开在她这一番话中,或许是更早的时候,她一次又一次强硬地把他留下,他不敢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于是只能不停地去试探她,甚至于刚才离开时,内心都是麻木而空白的。
像是被延迟审判了死刑,他倒数着每一日,却还是要迎来这一刻。
郁秋缓慢地抬起手,带着些颤抖回抱住怀里的女孩,至此他所有黑暗和不堪的过往在她面前现行,再没有刻意瞒着她的秘密,而洛遥义无反顾地接住了他的下坠。
他的人间光明,他的唯一救赎。
他死死咬着下唇,搂在他腰间的双手力气大得出奇,他在沉默中看向逐渐漫上两人身体的阳光,想起洛遥当时也是这般,在秘境里捧着一颗夜明珠,用熹微的亮光点燃了那一片黑暗。
从此如同燎原之火,他困郁其中,逃不掉,也不想逃。
……再没有离开的办法了。
于是他轻声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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