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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书锦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是说几句含糊不清的话,他竟要用碎瓷片自残来控制自己的身体保持一点理智。
ldquo爷!!rdquo
ldquo啊!!rdquo
看着几乎被折磨到不成人形的江怀雪,永宁和永兴几近崩溃,发出近乎绝望的嘶吼。
裴书锦脑中轰鸣,无能为力的痛苦也几乎将他击碎,他眼睛通红,一拳锤在地上,从永兴手里一把夺过那块碎瓷片,竟然二话不说就划上自己的手腕,鲜血顷刻涌出。
ldquo裴大夫?!!rdquo永兴和永宁也愣在当场,举止失措,根本搞不清这又是哪出。
江怀雪自然也是看见了,他不管不顾地扑过来阻止裴书锦,胡乱地用衣服包裹裴书锦受伤的手腕,裴书锦却推开他,将手中瓷片反转,逼到了自己的脖颈间,决然地朝着江怀雪道:ldquo告诉我,解药里的血是谁的?常山,还是helliphellip曾有容?rdquo
江怀雪牙关紧咬,脸上毫无人色,他痛苦地看着裴书锦,在忍受肝胆俱裂的疼痛时都没哭过的人突然掉下一滴泪来,他身心都遭受着巨大折磨,几乎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但终究还是朝着裴书锦绝望地摇了摇头。
裴书锦骤然发狠,将自己脖颈间的瓷片用力一压,脖颈顷刻见血,江怀雪哭喊着扑了过来,裴书锦却闪身避开,冷冷道:ldquo你若是再不说,我一定死在你前面。rdquo
ldquo我说!rdquo江怀雪崩溃道:ldquo曾有容helliphellip是曾有容!rdquo
裴书锦得到答案,这才松手扔了手中瓷片,擦了一把额上冷汗,跪在地上有些脱力地喘息着,江怀雪已是强弩之末,竭力挣扎着伸手想要触碰裴书锦的伤口,可却在抬手的一瞬间就又虚脱晕厥了过去。
裴书锦扯出一方手帕捂住自己的伤口,缓了片刻,才终于站起身来,朝着已经呆楞的永兴永宁道:ldquo永宁,留在这里看顾好江怀雪,永兴,随我去找曾有容!rdquo
第120章
ldquo裴大夫你的伤helliphelliprdquo永兴跟在裴书锦身旁,无措地给他递了一条新帕子,有些担忧地问道。
裴书锦顾不得许多,随着永兴快步往后院赶,摆手道:ldquo不碍事,我自己动手心里有数。rdquo
两人很快便赶到了暂时关押曾有容的后院,看守的护卫一看永兴示意,连忙开了锁,两人风风火火闯了进去,便闻见屋中一阵异香。
曾有容坐在罗汉榻上,头轻轻后仰,双目微敛,一副神叨叨的古怪模样。
裴书锦直觉异样,曾有容面前的案几点着一盘熏香,香已经燃了一大半,一阵白烟盘旋,味道很是刺鼻。
听见有人进来,曾有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是裴书锦,她原本阴沉的脸色更是难看,露出阴测测的笑来,那恶毒的眼神让人直觉如蛆附骨。
ldquo怎么是你?江怀雪呢?他还不来见我吗?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对江怀雪做了什么?rdquo裴书锦丝毫不闪避,照直上去逼问道:ldquo你知不知道,他就快死了?rdquo
ldquohelliphellip死了?rdquo曾有容突然目露茫然,但很快又诡异地笑了起来,状似疯癫道:ldquo死了好啊!他宁肯死,都不肯碰我,那就死了吧!rdquo
ldquo裴大夫,别和她废话了,先取她的血!rdquo永兴早已丧失耐心,上来一把制住曾有容,从腰间取出匕首手起刀落就划破了曾有容的手臂,他顺手拿起桌边茶碗,直盛了大半碗的血,曾有容极怒之下拼命挣扎,咒骂道:ldquo什么狗东西也敢动我!我要将你碎尸万段!rdquo
永兴拉起曾有容的手臂,裴书锦这才发现她的身上似乎有些奇怪,纱袖下的手臂上好像有黑色的纹路,永兴刚取完血,裴书锦就冲过去一把拽住曾有容的胳膊,将袖子往上一扯,脸色骤然大变。
只见曾有容的胳膊经脉处竟全泛出黑色,皮肤下隐隐有绦虫般的东西爬动,原本纤细的胳膊上虬结曲张血液倒流,十分骇人。
ldquo这是什么鬼东西?!rdquo永兴嫌恶地啐了一口,忧心道:ldquo怎么办啊,这血还能给爷喝吗?rdquo
裴书锦脸色苍白,他看着曾有容的情状,顿时意识到什么,举起桌上的茶壶将那气味古怪的熏香砸碎,而后用茶水将其彻底浇灭,半刻过后,白烟消失殆尽,曾有容手臂上来动涌动的黑线竟渐渐平复了下来helliphellip
ldquo怎么回事?rdquo永兴难以置信道:ldquo这香里有什么?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蛊毒。ldquo裴书锦抓着曾有容手臂仔细端详:ldquo她用香催动体内蛊虫helliphellip但为什么会反噬到江怀雪身上?rdquo
ldquo是你!我说他怎么再也不愿意碰我helliphellip原来是你!rdquo曾有容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裴书锦便发狠,被永兴上去便拦住绑了起来,但仍挣扎着疯癫道:ldquo都是你!江怀雪若是死了!就是你害的!一切本来都好好的,都是你helliphelliprdquo
裴书锦全然不知所以,但他有意套出曾有容的话,只好针锋相对道:ldquo一切都好好的?哪里好?你下蛊控制江怀雪这也叫好?!从头到尾关我什么事?!rdquo
ldquo不要脸的狗男人!我若是早知是你,定将你大卸八块!rdquo曾有容被捆缚双手绑在床头,眼睛通红地挣扎咆哮:ldquo江怀雪瞎了眼!他心里只能有我!他对别人动心,活该他生不如死!你这贱人有哪里好?!项映晚和柳霏烟那两个贱人他都没放在心上,就是你出现以后helliphellip他哪怕死了也全赖你!rdquo
裴书锦似懂非懂,但下意识想到什么,试探道:ldquo你对江怀雪下了蛊,他但凡对别人有情爱,便会受蛊毒之苦?helliphelliprdquo
曾有容全然不理他,但也并未否认,继续发泄道:ldquo他疯了!他不要命了!他竟然想对付曾家,想对付我helliphellip我若是死了,他也活不成!rdquo
ldquo疯的是你!rdquo裴书锦几乎肯定了心中猜想,匪夷所思道:ldquo你企图用如此邪门的巫蛊之术来掌控人心,还敢大言不惭地指责旁人不甘受你掌控?!rdquo
ldquo你放屁!你才邪门!rdquo曾有容已是强弩之末,挣扎地床柱都跟着响,她有些神志不清道:ldquo项映晚、柳霏烟、还有你helliphellip你们这些贱人,你们都算什么?你们就是玩物helliphellip他是我的,他生来就是我的,我才是最爱他的人,结发授长生,我们注定生死相依helliphelliprdquo
曾有容的疯言疯语连永兴都看不下去了,横眉指责道:ldquo你这样蛇蝎心肠心狠手辣的女人,你连爷的脚趾头都配不上!爷重情重义,为了姑姑的临终嘱托才娶你helliphellip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伤害小少爷,连一心效忠爷的永明都敢杀,现在更罔顾爷的性命,你还敢说爱爷!你好恶心!rdquo
ldquo你是什么东西!helliphelliprdquo曾有容反唇相讥道:ldquo你以前在我脚下大气都不敢喘,我怎么没早点看出你这狗德性,就该让你和你那兄弟一起下黄泉!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永兴被激怒,正要上前收拾她,被裴书锦拦住,裴书锦摇头道:ldquo困兽之争,不必理会。问出解蛊之法才是关键helliphelliprdquo
永兴按耐怒气,又一把抽出匕首,威逼道:ldquo曾氏,你若是再不交待,我便在你脸上划一刀,你一直嘴硬,我便一刀一刀划下去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哈哈哈这点雕虫小技也想拿捏我?!你有本事便杀了我!rdquo曾有容不待永兴说完,突然仰天笑道:ldquo我告诉你,长生蛊没有解药,我若是不舒服,便要十倍偿还在江怀雪身上,我若是死了,江怀雪也活不成!rdquo
长生蛊?!
裴书锦脸色一白,脑中突然ldquo嗡rdquo地一声!
竟然是长生蛊helliphellip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慕云深译给他的那本书,不就是大篇幅记载长生蛊的吗?!
江怀雪中的竟是长生蛊helliphellip这又和他爷爷有什么关系?
ldquo长生蛊helliphellip我明白了。rdquo
裴书锦吩咐永兴带着那碗鲜血,又让守卫将她屋里和身上的东西全部彻查一遍,不留任何机会让她再施法害人,而后两人转身便要出门。
看着裴书锦冷静自若的态度,曾有容却着急了,对着他们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喊:ldquo你们怎么不敢问了?!这血救他一时,下次发作便会让他更加生不如死!他若是想活命就来见我!让他来见我!rdquo\x04\x04\x04\x04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