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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
温檐见好就收,丢了藤棍。
萧岚跑了过去,比她以往得每一次都跑得快,撞到了谁,踩到了什么已全然顾不上,冲到魏驸马身边想都没想就撞开了温檐,温檐摔了个趔狙,扶着墙才未跌倒。
魏瑾从疼痛中缓缓睁开一丝眼缝,看见了是她想说没事,可终究是没法开口,彻底晕死。他笔直的倒下,萧岚的体魄根本撑不住,好在宋都尉扶稳了他。
“臣妇是在……”
“闭嘴!来人,给我拿下她!”萧岚气狠了,可她忘了今日出行根本没带侍卫。
“殿下,臣妇教训自己得儿子也有错?”温檐丝毫不惧,就是到了皇上跟前也没法治她的罪。
魏驸马满面血色,髪角已被血凝住,薄唇泛紫发黑,萧岚吓得浑身发冷,全然顾不得这些,爆斥,“书剑,给我拿下她!”
第42章 不识枕边,人
◎他是我夫君◎
来的路上, 萧岚听宋都尉说温檐差人去了好几回城外的军营给驸马传口信,要他回魏武侯府, 驸马一概以公务繁忙委婉拒了。不用说她也知道,温檐定然是为了大郎来烦驸马了。
秋闱在即,京都人流陡然扩增,城内的防务兵卒不够,魏驸马领了一个营的人马进京弥补空缺的防务。他日日早出晚归,哪有闲工夫给魏家大郎擦屁|股!
驸马从青云轩出来不久便遇上了温檐, 对方显然是守株待兔的。驸马不予理会,温檐就将不孝的罪名压了上来。
当街鞭刑!
鞭刑沿袭了前朝,乃用藤棍鞭打受刑人的后背,以此警戒族内的后生。
可宋都尉说温檐打的是驸马的头!
萧岚听了后怕不已, 见了人更是声音都在打颤, 要不是宋都尉白跑了一趟颐园才寻到了她,驸马的一条命怕是要折在这里!
“殿下,我本是一片慈母之心来寻二郎的, 奈何他见了我这个母亲连个照面和招呼都没有。我十月怀胎不易,历经千辛万苦才生下他, 就算是有天大的矛盾与隔阂,念在血浓于水, 他也不该对亲生母亲视若无睹啊!”温檐被书剑扣在墙上不得动弹, 悲恸委屈地泪流满面, “如此不仁不孝之人,大家伙儿都是看见的!古圣贤书有云百善孝为先!逆子不敬爱父母和兄长,就因为他是公主的驸马, 臣妇连教训的资格都没有吗?臣妇斗胆一问, 逆子是借了谁的势, 敢如此罔顾血亲人伦和孝义?”
萧岚知道温檐多年横走内宅,已练就了精明狡诈的虚伪脸孔,也渐渐意识到今日就是一场令驸马哑巴吞黄连的局!她懒得废话,而是令人将驸马先抬回颐园。
驸马伤势很重,血流不止,马车径直去了太医院。
医官们看着满身是血的魏驸马吓的不轻,一阵慌手慌脚翻箱倒柜取出药和棉布,有条不紊地分工地给他擦洗伤口、涂抹药膏,包扎。
处理伤势的时候疼醒了驸马,医官见他冷汗如雨,额间、手臂的青筋爆凸,拳峰颤颤,有挣扎之势,忙道:“驸马爷忍一忍,就快要好了。”
驸马的意识虽模糊,薄唇却始终张张合合,仿若要说什么,可他的声音太轻太虚,医官们根本听不见。
萧岚趴在他身边,轻轻握他的手,将耳朵往他薄唇上贴,听见他不停的语无伦次。
“......岚儿我没事......我还要给你兜底的......”
“为了岚儿......不会身至险境......”
悠然,萧岚眼眶滚烫,她另一手也轻轻握住驸马薄茧的紧握的拳头,颤声道:“我等你,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
回答她的是驸马的梦呓......
温檐当街鞭刑魏驸马很快传遍京都。
四夷馆。
成尔歌听说了以后,眉骨抬的老高,她案前放置着各种瓶瓶罐罐和精致的小盒,心腹女官正用小勺从瓶瓶罐罐里头挖取药末,再掺到精致的小瓷盒里,搅拌均匀后,上好的凝脂香粉就做成了。
“看不出这个女人竟是个狠人呐,也是,一般寡妇都比较豁得出去!”成尔歌当然知道行宫魏家大郎的荒唐事儿,她的视线落在外边的蒙特舍身上,若有所思,“你们说,这个魏家大郎究竟是不是那女人的亲儿子?”
巫医回说不知道。
蒙特嘉顺着成尔歌的视线看向外边,隐隐悟出了弦外之音,“母后怀疑魏驸马也……”后话咽在喉中。
巫医这回也反应过来了,他自高奋勇地请旨,“臣去想办法查清楚来。”
蒙特嘉单手扶肩请旨,“母后,由儿臣去查。”
成尔歌两个都准了,学大齐人说:“你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不论谁先谁后,只要查了出来我都有赏。”
巫医和蒙特嘉应是。
看着一盒盒精致的凝脂香粉,成尔歌得意的笑着自言自语,“这大齐一行是越来越有趣了。”
魏宅众人听说了骇闻皆是鸡飞狗跳。
“宗妇温氏真是越发没分寸了!”魏氏族老魏硕明是除了温檐母子唯一知情魏瑾身世的外人,他心道温氏公报私仇!这是要把魏瑾往死里逼啊!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莫不是要毁约?
看着丈夫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堂屋里没头苍蝇地走来走去,魏硕明的妻子王氏就觉得头晕,“魏家大郎和二郎的名声都臭了,与我们不是好事吗?他们俩如今都没资格袭爵,老爷何苦自寻烦恼?”
“说你短视你还不自知!”魏硕明停下步伐,嫌弃地瞪着妻子王氏,“他们的名声都臭了,决儿会不受影响?”
“市井百姓尚且不知,可甭管是世家贵族还是寒门子弟,谁不知魏家大郎在行宫的丑事?宗妇温氏处事不公也就罢了,还乱嚼舌根是非当街鞭打魏驸马,将他打的只剩下半条命。我们若是当个两眼瞎,岂不是让满京都的都知咱们是颠倒乾坤的混账!”
“秋闱在即,考官看见了决儿的名字就会想到我等今日对宗妇霸行做视不理,决儿的前程难免坎坷!决儿日后入了仕,同窗问起今日之事他为何不做反应,你让决儿如何说?”
王氏噎了噎,恍然大悟出背后的牵连,“那可如何是好?”
彼时,魏决匆匆回来,神色疲惫。和他一同回的,还有满马车的补品和礼物。
魏硕明一看心道不好。
夫妇俩凑近上前问。
“魏驸马伤势如何?”
“预备如何处置宗妇温氏?”
魏决叹了口气摇头,“颐园门房的称不见魏家人,至于侯爷夫人已回了侯府,但由禁卫军看守。”
“禁卫军都惊动了!”魏硕明呆呆地看了眼远处,脚步退后跌坐在圈椅上。
“父亲还在犹豫什么?”魏决不明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这一回侯爷夫人是真的闹过火了!”
消息一出来,魏决就请示父亲速速通传族长、族中的长老、还有其他威望的族亲,联名罢黜了宗妇侯爷夫人温氏,然而父亲却踌躇不定。
魏硕明有苦不能言,自从答应温檐抹除魏瑾的身世,他就在欺君的这条船上再也没法下来。若此时提出罢黜宗妇,温檐必然将秘密和盘托出,届时他儿魏决的前程尽毁!
“容为父再思量思量。”他避开儿子探究的眼神。
相爷府。
“驸马爷被魏武侯夫人打了不知多少下,他头破血流愣是没吭一声,也没反抗一下,脚都不带动一寸的。岚殿下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不省人事了,是僵硬着身子倒下的去的......”嬷嬷受了温南菱的吩咐,先去那个巷子口问了一圈,又到颐园使了些银子问了驸马爷的近况,“医官说人暂时是没事了,可始终昏迷不醒。”
“温姑姑疯魔了吗?亲生儿子竟下如此死手!!”温南菱心急如焚地对镜梳妆,一边吩咐丫鬟去取好看的襦裙,一边安排管事嬷嬷:“你去库房将南海的千年人参拿来,我亲自送去。”
嬷嬷哎了一声就走,可觉得不对劲又折回来,“姑娘要亲自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