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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阳见他醒来,忙将他扶起来,端了汤药过来。
梁辰彦看着眼前的林嘉阳心里叹息一声,“没成想临死了还欠一屁股的感情债”当然这种话他自是不会说出的,眼见这个孩子陷的越深,他还是心生了愧疚。
待梁辰彦喝完药后,林嘉阳又拿起衣架上的外衫披在他身上免得他着凉。
他做完这一切,双手握上梁辰彦的手“阿彦,你别再吓我好吗,我真的…”林嘉阳哽咽了一声。
梁辰彦本想抽出双手,却被他紧紧的锢着。
他心底一颤,垂眸叹息着,这次的病发是他始料未及的,如果不是林嘉阳发现及时,谢霄的岱山丸喂的准时,也不敢说自己是否如今已经见到阎王了。
他其实已经有了备后事的打算,这个念头这个月在他心里生长的愈发厉害,但他不敢跟这个孩子说。
“好”梁辰彦脱口而出劝着眼前的孩子,他还是口是心非了。
隔日谢府来了主人,是骁骑军目前的统帅商泽和他的夫人梁锦華。
商泽本是梁川的女婿,按理来说商泽的官职本身应该由梁川的儿子继承,但奈何其子梁辰彦先是远赴赵国,后又失了音讯,最后只剩一口棺材回来,商泽才得以做了这么多年。
“大人你们来怎么没通知下官啊”谢霄出门迎接。
商泽浅笑一声很和气与谢霄走在一起,他本就是欣赏谢霄的,想提拔他,奈何上头看不起他,一直横加阻拦,商泽只好作罢。
林嘉阳端着药在亭廊里穿行。
商泽瞧着陌生便指着林嘉阳问道“这人是谁,是你新的客人吗”
“商大人,此人伺候的那位便是我向你提及的武功高强,但患了不治之症的男子”
谢霄在一旁回道。
商泽转头看向身后的梁锦華:“锦華,我们不如跟着去看看吧,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梁锦華点了点头。
他们走到一处偏僻的厢房中看到林嘉阳刚端着空碗走了出来。
林嘉阳看着三人也吓了一跳,他根本不认识另外两个人。
“小兄弟,你里面的朋友怎么样了”商泽笑得很和善,林嘉阳看着他的笑容放松了不少。
林嘉阳回头看了眼房门,摇了摇头“很不好,时昏时醒,阿彦的身体早就应该滋补了,但是我观他的脉象应该没吃过什么好药”
“阿彦”梁锦華在后面喃喃叫了几句。
“我们可否看看他,看看他需不需要帮忙”商泽关切道
“改日吧,阿彦刚睡下,他这两天难受的厉害,好不容易睡着了就不要打扰他了”
“那便不打扰了”商泽带着梁锦華和谢霄一起谈事。
倒是梁锦華回头瞅了几眼。
三日后
梁辰彦被外面的吵闹声整醒了。
“谢霄呢,谢霄人呢”一个男子不停的在院子里叫喊着。
梁辰彦被他吵的根本就睡不着了,撑起身子穿好衣服下了床。
他推开门就见一个二十左右的男子跟打家劫舍一般拆着家,旁边还有老管家不停的劝阻着。
梁辰彦猜测可能是谢霄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谢怀钧。
“谢霄人呢,他前几天不是答应我要带我去军营吗”谢怀钧一转头便看见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
“你是谁”谢怀钧一点不懂礼数的蛮横的朝他吼着。
还不待梁辰彦回话,他便自顾自的说着“我猜你肯定是谢霄招进来的骗吃骗喝的”
梁辰彦之前就听过因为谢霄仁义,的确时有被骗,不过谢霄这人向来心胸开阔,被骗也不过一笑付之。
他眉间一挑,也不解释,负手往前走去。
第四十六章
“我告诉你,赶紧滚,否则小心我打死你”谢怀钧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男子,但梁辰彦似乎一点都不怕,眼神淡漠如风。
“你要去军营?”
“与你何干”谢怀钧看他一点不怕自己,气的直跺脚,嗔怒道。
“就凭你?”梁辰彦眼波流转,嘴角似笑非笑。
“什么就凭我”谢怀钧的眼眸要喷火。
“你可有长处”梁辰彦信步闲庭的靠在大树下,如果忽视他过于苍白的脸色当真闲适异常。
“我哪样可都会的”谢怀钧不甘示弱的走上前一步
“哪样都会?”梁辰彦摸了摸下巴“既然你哪样都会,不如我们比试一番,若你赢了我,我便亲自同你一起劝说你父亲如何”
老管家跑到他身边低声劝说道:“公子身体不好,就不要同少爷硬碰硬了”
谢怀钧一听他身体不好,自觉胜算更大了,眉眼瞬间张扬。
“你家老管家说的没错,我的确重病缠身”梁辰彦摘下一叶茎,叼在嘴里,颇有种少年风气,他眼眸微眯看向谢怀钧“不过我这样的身体都能赢你的话,你到军营里就得是一条死路”
“哼,你少吓唬我了,有本事就较量一番”谢怀钧红着脖颈愤愤道。
“好,我最喜欢你这种意气”梁辰彦看着眼前的谢怀钧许是想起了当年的自己言语之间也情不自禁的带了几分豪情。
“你是病人我不欺负你,你说比什么”
“就比你擅长的”梁辰彦抬手遮住树叶投下来的光斑。
“比我擅长的,你恐怕要做好心里准备”谢怀钧异常自信。
“三里外有一马场,里面有一烈马名唤烈影,自从前年被马场买下后,无人能驯,咱俩就比比谁能驯服他”
“好”梁辰彦偏头隐隐的咳了两声。
俩人到了马场后。
谢怀钧指着马场尽头那棵参天古树“咱俩谁先骑到那就算谁赢”
谢怀钧自信满满的示意马场的马仆把那匹烈马牵了过来。
“你叫阿彦是吧,我今日便教你知难而退”
他拉住一侧缰绳,攀岩而上,烈影果然桀骜难驯,谢怀均屁股刚挨到马鞍上,都没来得及捂热乎,烈影就两蹄抬起,朝天嘶鸣,浑身乱晃,大有把他甩出之势。
还是谢怀钧倔强拉住缰绳才未被甩了过去,他眼见烈影不服从他的管教,抽出一侧的鞭子,朝烈影的屁股打去,烈影眼红如灯,口中闷哼,着实惹恼了它,还未待谢怀钧反应过来,他早已如离弦的箭一般,横冲直撞的往前跑去。
梁辰彦眼见他一来一回还得有点时间,便寻了个坐处,靠着座位坐下。
不多时,烈影不见,但见一人狼狈不堪的垂着脑袋回来了,是谢怀钧。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那烈影如此迅猛,只是在拐角处晃了下神,烈影便将他甩了出去,径直砸在树干上,摔的他前胸后背疼
衣服都被草叶划碎了,衣角还粘了不少泥土,仿若刚要饭回来。
梁辰彦扶着座位站起身,在他走过时拍了拍他的肩未发一言。
随后两个高壮的汉子靠拉马的套锁才堪堪将烈影牵了回来。
梁辰彦往烈影身边走去,两个汉子眼见他脸色不佳,有些迟疑不敢将烈影的缰绳交给他。
梁辰彦朝他们笑笑,摸索着从他们手里牵过缰绳,他爬的极缓,烈影虽有挣扎但却没将他甩下去,他两腿肚子夹住马身,虽然抓着缰绳的手看似无力,但却将烈影一动一晃掌握的淋漓尽致。
谢怀钧将脸上的污泥擦掉后,不由得侧目看去。
烈影眼见扔不掉,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梁辰彦在它上面也愈加不安稳,他揉了揉胸口,闭着眼睛微微缓了一刻,再次睁眼时,双眸锐利如炬,大有征服四海之态,他手道老练,将烈影玩弄于股掌之间,一一破解他的招术,烈影没了辙,只能快步往前跑去,梁辰彦此时才抽出马鞭打了下旁边的树干,让烈影听到声响。
很快这匹烈马就展现出他的应有之态,快若疾风,梁辰彦坐在马上,衣袂翩飞,发丝随风飘曳,一派飒爽之气。
未多时,梁辰彦便重新回到出发点,连带着烈影都温驯了些许。
“你是怎么做到的”谢怀钧没想到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马术居然会输给一个病秧子,他心里不服输的较着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