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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太守,运城灾情或早为潼关所悉,而于太守至今未伸援手,应是未得朝廷旨意,纵遣使前往,亦会无功而返。”沈巍道。
“荒谬之言。莫太守与于太守共朝为官,岂能因无朝廷诏令而对运城百姓置之不理?”宇儿道。
“你又是何许人?”
“成国公府白宇,拜见莫太守。”
“原来是白公子。”成国公府,世袭罔替,手握重兵,莫怀空自当以礼相待。
“白宇愿持太守书信,赴潼关借粮。”白宇道。
“那便有劳白公子为本太守走这一遭。”莫太守将书信递予白宇,命其送至潼关于太守处。
白宇接过书信道:“必不负太守所托。”
白宇离去后,慕容非携慕容黎漱与沈巍返回居所,对其言:“你方才断言宇儿赴潼关将徒劳无功,不知你有何良策?”
沈巍道:“可将朝廷昔日所颁诏令改作赈灾之用,以此欺骗于太守,即使事后朝廷追究,亦可辩称为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
慕容非道:“欺世盗名,终非正途。”
沈巍答曰:“若不欺世,为世所欺。”
慕容非见沈巍年幼却误入歧途,决心收其为徒,加以教诲。
“不如你我打赌如何?若宇儿带回粮草,你拜我为师,聆听教诲,日后不得再行偏激之事。”
“能为先生之徒是沈巍之幸,若白宇未能带回粮草,还请先生依我之言。”沈巍道。
“允诺。”二人击掌立誓。
白宇携莫太守书信至潼关,果然被于太守以未得朝廷召令为由拒之门外。
见白宇徒劳而归,慕容非依约将朝廷旧日诏令改作赈灾之用,交付沈巍,遣其前往。
白宇道:“师父,昨日宇儿已亲赴于太守处,沈巍複往,恐亦难取粮草。”
“此即为师给予他的入门试炼,若他此行能带回粮草,为师愿收之为徒,倾囊相授。”慕容非道。
当年慕容非收白宇为徒,皆是因其背后白家运作,今欲收沈巍为徒,令慕容黎漱颇感意外。
沈巍抵潼关后,广布运城灾情,使潼关百姓人心惶惶。
继而,又揭露莫太守曾向于太守借粮遭拒之事,于市井高声疾呼,引于太守亲至。
“潼关虽近运城,然而未得朝廷诏令,你何故于市井毁我名誉?”于太守质问。
“大人所言非也,在下所为皆为大人谋名,何谈毁誉?”沈巍道。
于太守怒极反笑,“本官倒要听听你有何辩解。”
“大人救济运城灾民,必受运城百姓拥戴,此其一利。”
于太守思之有理,“继续说。”
“大人为莫太守解困,日后朝堂之上,莫太守必以大人马首是瞻,此其二利。”
“其三,今吾乃携圣上旨意而至,圣上有旨,命于太守开仓赈灾。”沈巍高举僞造圣旨,示于衆人。
于太守跪地接旨后,命侍卫开仓,将潼关之粮送往运城。
沈巍取得粮草后,于太守将其引至僻静处道:“假传圣旨,乃杀身之罪,纵得圣上宽恕,日后亦难再涉仕途。”
沈巍见于太守已识破僞造圣旨一事,坦然道:“若能留得性命归来,在下愿为世人而行。”
于太守闻言,起身相送。
沈巍携粮草归运城,半月后,朝廷遣赈灾大臣赴运城,获悉沈巍僞造圣旨之事,上奏于明宣帝。
明哲帝闻此事,传令将沈巍带至朝堂,慕容非随行。
“运城之事,寡人已知悉,你假传圣旨,置朝廷威严于何地?”
“草民,甘愿领罪。”
“圣上,沈巍虽僞造圣旨,然情有可原,请念其拯救衆多运城百姓之功,免其刑责。”慕容非道。
明哲帝未置可否,转而问韩元直:“韩相如何看待此事?”
“沈巍此举确有过失,不如圣上亲书当日僞造之圣旨,赐予沈巍。如此,朝廷威信不失,亦显圣上英明。”韩元直道。
“虽有韩相与慕容先生为你求情。然而,功过须分明。庶民沈巍,僞造圣旨,欺君罔上,终生不得入仕。”明宣帝道。
“叩谢圣恩。”沈巍道。
自朝堂而出,慕容非与沈巍道:“此时,你可愿拜我为师?”
沈巍跪地:“承蒙不弃,愿侍奉先生左右。”
慕容非将其扶起,受拜师之礼。
归隐霍州后,沈巍与白宇二人随慕容非学习,获益匪浅。
斗转星移,转瞬十载。此十年间,沈巍、白宇二人均对慕容黎漱萌生情愫。
一日,慕容非授课时问二人何谓“法”。
“天地之法,执行不懈。当以法驭人,为君之忧而忧。”白宇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