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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玠与韩玉凝会面后,趁夜色掩映,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周府。此刻,周贸独自一人,月下把盏。他目送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显然并未被酒意所迷。
温玠、韩玉凝二人返回洛阳后,温玠上奏明宣帝,礼部尚书“周弘”乃是其兄周黎冒名顶替。
“大胆温玠,圣上面前,岂容你构陷本官”周弘道。
“温卿,何处此言”明宣帝制止二人争吵,问于温玠。
“臣于前几日,暗访江城周家,寻得其生前诗作,将其带回洛阳,请圣上过目。”温玠道。
此言一出,衆大臣议论纷纷,明宣帝示意衆人肃静。
“竟有此事,将证物呈上,寡人要亲自过目。”戴公公与温玠手中接过‘周弘’诗作呈于堂前。只见其诗曰《江风月》
风波江上照明月,
滟滟随波千万里。
明月何以挂秋霜,
笛声伴月乌啼伤。
江风吹皱烛光残,
江边听雨负芷兰。
应作帝女逐江去,
几人喟叹几人怜
明宣帝阅后道:“寡人记得这是当年周尚书任职之前所做?”
“回陛下,确实如此,当年因此诗被圣上破例提拔为礼部尚书,时常感念圣上恩德,家兄故去后,将其置放于堂前,伴其长眠,以全兄弟之情。”语竟,以袖掩泪。
“周卿不忘亡兄,诸位当效仿之。”随即对温玠道:“仅凭此诗恐难以证实温卿之所言。”
“圣上,臣还有一证物。”温玠道。
“不知温卿还有何证”明宣帝问道。
“臣曾在周家祠堂内寻得周弘之牌位,若今日在同殿为臣者是周弘,敢问周大人何以将自己名字刻于牌位之上?”
此言一出,满朝震惊。
“大胆温玠,你竟然惊扰亡兄,圣上,臣请旨严惩此人,以正国法。”周弘怒道,亦有不少臣子附和周弘之言。
“圣上,温尚书做事向来稳重,想来不会无的放矢,圣上何不看过证物之后再做决定。”韩元直道。
“便依韩相所言,温玠你且将‘周弘’牌位取来,寡人自有决断。”
温玠于袖中取出牌位,只见原本‘周弘’之名不知何时,已被换做‘周黎’。
明宣帝见被温玠戏弄,怒斥道:“大胆温玠,你还有何辩解之言”
温玠见此,自知被周弘算计,只能认栽,“臣无话可说。”
“户部侍郎温玠,惊扰亡者,诬陷朝中重臣,自此贬为庶民,永不录用。”明宣帝道。
“罪臣温玠,领旨谢恩。”
遥望神都叹斜阳,此心安处泪沾裳。
南唐建安二十年五月初五,温玠遭谪,萧疏韵、韩玉凝等人为之送行。
“愧矣,温尚书,此事因我而起,反而连累于你。”萧疏韵叹道。
“殿下不必介怀,朝堂之争本就如此,既已决意涉此险途,当知其艰。”
“不知温兄将赴何方”韩玉凝出言问之。
温玠笑而答曰:“自江湖而来,归江湖而去。”语竟,扬鞭策马,飘然而去。
“此次朝堂之争失利,有关周家之事,应暂缓图之。”温玠走后,韩玉凝道。
“本宫已查明,谢非卿于你等之前抵达江城,此番挫败,其中不乏有他筹谋。”
“云台府素来不涉党争,方得圣上信任,如今却卷入周家纷争,想来其中多半是圣上授意。”
“看来周家暂时是动不得了,只能另作他谋。”
温玠独骑自洛阳啓程,沿途经南阳、襄阳,终抵随州,于此地结缘周杨、唐允。几人志趣相投,共饮佳酿,互为知己。
某日,正值酒肆畅饮之际,忽逢随州太守王捱车架出行,骏马疾驰,尘土飞扬,竟落入衆人杯盏。
周杨愤然曰:“此人鱼肉乡里,横行无忌,我愿持三尺青锋,令其血染长街。”
唐允不甘示弱道:“此举不足称雄,我能挽三百斤强弓,百步穿杨,取其首级而不为人知。”
温玠闻二人所言,恐生事端,劝诫道:“家无规则不宁,国无法则难安。二位切不可如此行事,否则与王捱何异?”
“难道就此罢休?”周杨不甘。
“我听闻随州太守王捱,前几日倾尽家财购得一颗夜明珠,侧观色碧,正视色白,实为世间罕有。不如以此珠为注,谁能在王捱手中夺得此宝,便是胜者,将之变卖,所得钱财散于百姓,既可避牢狱之灾,又能惩戒王捱,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温玠提议道。
周杨、唐允商讨后,以为温玠之计可行,决定以夜明珠为赌,决出胜负。
“然而,此计出自温兄,若不参与,岂非无趣?”唐允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