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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虽未言明,但自边境归来后再未提及让我远离长公主之言。”韩玉凝此言,让韩元直未曾料到,竟是自己前后态度的变化让韩玉凝察觉异常。
南唐建安二十年三月十五,晨曦初现,洛阳府衙便有告状者登门。知府常远接过诉状,自知无权处置,故而呈报于大理寺。
大理寺卿裴少南位于高堂之上,看着下跪的老妇人,沉声道:“堂下之人,有何冤屈,可与本官一一道来。”
老妇人呈上诉状,泣道:“民妇晋城崔杨氏,状告平津侯梁光远,抛弃发妻,雇兇杀人。”
裴少南深知此案牵涉平津侯及幕后的雍王,遂上疏明宣帝,以待圣裁。
明宣帝阅过奏折,将其摔于雍王脚下,厉声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军纪严明?”
雍王拾起奏折,阅后道:“儿臣对此事并不知情,愿与大理寺卿裴少南一同审理此案,以证清白。”
明宣帝冷笑着说:“平津侯乃你的人,恐有失公允,惹人非议。让韩相陪审,与你同去。”
“儿臣领旨,叩谢圣恩。”
平津侯梁光远于侯府内看向满身是伤的手下道:“连一个老妪都留不下,要你们有何用?”
侍卫辩解道:“并非属下无能,而是一路之上皆有人护送,难以得手。”
“莫不是太子的人?”平津侯道。
“属下不知。”
“圣上口谕,平津侯涉及命案,请自行前往大理寺与苦主当堂对质。”传旨太监于门外宣旨,打断二人谈话。待平津侯到达大理寺后,见雍王也在,当即定下心来。
大理寺卿裴少南见平津侯入内,故问道:“平津侯梁光远,今有晋城崔杨氏控告你抛妻弃子,买兇杀人,你可认罪”
平津侯闻言望去,只见那褴褛老妪正是当年发妻之母,晋城崔杨氏,心中更加怨恨,但念及当年知晓此事之人均已被灭口,便再无顾忌。
“本侯从未见过此人,更不知她因何构陷于我。”
听闻平津侯所言,大理寺卿裴少南看向崔杨氏道:“堂下之人,可有人证物证,若无实证,本官将以诬陷朝廷命官之罪将你打入天牢。”
“回大人,民女并无人证,当年知悉此事之人,皆已离世。”
平津侯闻之,心中暗喜,裴少南面露愠色,道:“既无实证,岂不是戏弄本官?”
“民女不敢,虽无人证,但有物证。梁光远当年与小女成婚时,对天起誓,立其婚书,签字画押,赠予小女,以证情心。”
闻此,平津侯面色无异,然于袖中双拳紧握,不敢松懈。
“若有婚书,比照字迹,可为物证。”大理寺卿言罢,目光投向雍王与韩相,道:“二位意下如何?”
“老夫乃陪审,此事全由裴大人定夺。”
“本王只负责将结果呈报圣上,其余概不干涉。”
见雍王与韩相皆已表态,大理寺卿便将二人放回,待取回物证后,再行审问。
待衆人自大理寺而出后,当夜,梁光远前往雍王府中密谈。“请殿下相救下官。”梁光远跪地悲泣。
“本王问你,你是否与那晋城崔氏女子有婚约,并立下婚书?”雍王道。
“不敢欺瞒殿下,确有此事。”梁光远道。
“既是如此,娶了便是,何须伤人性命?”
“殿下有所不知,那崔氏女子容貌丑陋,且对臣甚是癡缠。臣屡次想拿回婚书无果,故而一怒之下,买兇杀人。未曾想今日东窗事发,还请殿下教我。”
听完梁光远所言,雍王更是怒不可遏,斥道:“梁光远,你身为朝廷命官,就算不喜此女,但有诺在先,将她娶回家中,日后再思合离未尝不可,如今买兇杀人,闹出这般大事,连圣上都惊动了,此案特交由大理寺主审,你让本王如何救你?”
“殿下,如今能救臣的只有您了。”
“那本王给你一个忠告。”
“多谢殿下,臣恭听。”
“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如实禀报圣上,先发制人,或可有一线生机。”
“臣明白了。”
雍王指点完梁光远后,便离开平津侯府前往大理寺。其身边侍卫初一道:“平津侯恐怕不会听从殿下所言。”
雍王不以为意道:“由他去吧。”
初一道:“若平津侯有失,殿下在朝堂上将如失一臂,日后局势恐怕不利。”
雍王道:“本王在东境手握精兵二十万,欲要夺取皇位,不过一念之间。即便退守,也可拥半壁江山,但我无心于此,且平津侯德行有亏,此时若出手相助,他或许会感念本王,但本王也因此有失公允,令群臣难以信服。若不出手,又会让追随本王的将士寒心。如此进退两难,还需斟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