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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他在哪?我亲自去跟咱爹解释!”
“哼……嗯?!”
咱……咱爹?!这两个字瞬间治好了卢瑛的哼哼唧唧,纠结转眼烟消云散,只剩两颊飞红:“也没,没关系……我爷爷在天之灵一定明白我们的迫不得已!不会怪我的!”
“嗯!爷爷一定明察秋毫,还会夸你侠义心肠呢!他老人家贵姓啊?”
“……我爷爷还会姓啥,肯定姓卢啊!”
“对对……啊……”陈洛清擡手捂嘴打了个悠长的哈切:“太累了,昏头了……”
听音的劳累,亢奋之后的疲倦,让陈洛清忽然困到极点,恨不得找个枕头倒头就睡。就在这时,提神一喊在身后响起。
“陈知情,卢瑛!”
两人同转头,见熊花糕提着小灯笼,擡手拭泪。在她身边跪着陈洛清卢瑛刚刚从赌桌上赢回来的大宝贝。
“大恩不言谢……我们以后就跟着你干!你们吃肉,我们喝汤!”
“这话不对啊。”陈洛清沖卢瑛眨巴两下闪亮的双眸,转身嫣然一笑:“我们吃肉,你们也得吃肉。”
“呜……”文长安双手抓地,眼中波光闪烁,含满了感激和懊悔。
“说到吃,我们晚饭都没吃,饿死了。现在还有可以吃饭的地方吗?”
文长安忙用袖子擦泪,站起身扶住熊花糕:“我……我知道有个面摊出摊特别早,我们现在过去应该能吃得上……”
“走着走着,吃面去!”
四人的危机落下帷幕,轻松欢快地去吃面。玲珑赌庄的人皆兴味索然,鸟兽散去。祁休一个人坐在赌桌旁,呆呆望着骰盅。蜡烛将尽,黑暗渐渐蔓延,背上的冷汗已干。终于,她伸手揭开盅盖,看到里面完好的一颗骰子和碎成大米大小的碎粒碎片。
“呵……”她虚弱地倒向椅背,彻底承认自己的失败。大约那位瘸子姐姐在大喊拍盅的时候,两颗骰子就被拍碎了。
输得不冤,人毕竟猜不到认知之外的事情。
第六十八章
咕嘟咕嘟……
这次揭开的不是骰盅,而是锅盖。盖子里面不再是吃人血肉的骰子,而是如假包换的猪骨。猪骨被剁成巴掌大小,被咕嘟嘟的沸水卷起来按下去,熬成浓香醇厚的高汤。永安人不擅烹饪骨头也不太爱喝汤,可是面摊混沌摊熬不好高汤还是做不下去的。
长如小臂的大筷子卷起面条浸入高汤里烫软。海碗里先配好了料,等面条熟了就挑到碗里,再勺骨汤浇头。
陈洛清此时远离赌场,兴奋褪却,才觉得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刚刚在赌桌上一注几十两的她和其他三人摸遍全身也找不到多余的钱买下一小牒酱猪肘肉片,不过此刻大碗的骨汤素面已经够吸引饑肠辘辘的四个人。她倾身紧贴矮桌坐着,扭头眼巴巴地盯着面摊老板娘煮面,恨不得在汤锅里翻腾的面条眨眼就能熟。
“低头。”
身后卢瑛声音响起,简短又清晰。陈洛清不知道低头要干什麽,只顾乖乖低头,把后颈毫无防备地露给卢瑛。
干爽的手巾摸上后颈,把发根上早已经冷掉的汗擦干。
“这麽多汗,不擦掉要着凉的。”
熊花糕与文长安在桌对面坐着,歉疚和感激本就挤在嘴边不知如何表达,现在亲眼看到陈洛清为了救文长安累到汗流浃背,可想而知赌局的激烈艰难程度。她终是忍不住向卢陈含泪郑重道谢:“不知道要怎麽感谢你们才能报答万一……”
陈洛清擡起头,正想说话。卢瑛的手巾翻了个面盖上脸来,这一通擦。
“嗯……嗯……好了……”待陈洛清能再次流畅说话时,脸都被擦得微红。她从怀里摸出那两张赌契和自己的宝贝火折子,用火折子压住赌契,一齐推给垂着头的文长安。
“要想感谢我们,就把这两张纸烧了。”
火折子由寒风相助,用愧悔一把吹旺,文长安苍白的脸庞总算被火光映得有些血色。四人眼见着两张赌契化为灰烬,或轻或重地都舒了口气。
“今晚的事就算翻篇了。以后不要再碰赌……最好九街都不要再去。”
“绝不会了!”文长安咬着牙下决心,用力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快跳出来。“说谎烂舌头!我就跟着你们干,再不去九街!”
卢瑛见老板娘在往每个大碗里捞面,便从桌上筷子筒里抽四双筷子分给大家,笑道:“我们也是走了狗屎运才把你赢出来。老天给一次重来的机会要珍惜。也不用再说感谢啥的,咱四个互相帮衬,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陈洛清也笑着添把温暖的柴火:“快把火折子还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