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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把他的脑袋又扭了过来，略显别扭地避开了廖修远的目光。
对方很明显注意到了谢臻的小动作，他没说什麽，只笑了笑收回了目光，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还冒火的竈台上。
似乎是胜券在握，整个晚上的于舒旸都显得无比亢奋，什麽东西吃进嘴里都是好好好，好得不得了，结果在评分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投给自己打了最高分，简单的心机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平心而论，于舒旸的厨艺确实是这里面最好的——起码要高过晚餐里的这四个人，他毫无疑问地获得了跟梁寅思一起去音乐节的机会。
正好就是下周那个最热闹的绿地音乐节。
等到兵荒马乱的一天过完，谢臻才发现那个时候，也正是廖修远和他準备进组开机的日子。
他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吹起帘子，月光从玻璃糖块一样的窗户上透进来，像是一曲静静地晚歌。
这个在原着里属于骆沛的本子，真的能由他来演吗？
他今晚上并不知道
开机的一天
“我希望你能改变这一切。”一双手焦急地打着手语。那双手很好看, 没什麽多余的装饰，干净、修长、骨节分明。
“那你应该自己去做这些，而不是指望我去做。那是我做到的, 不是你做到的。”对面人也打着手语回应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双手慢了下来，顿了顿，又垂了下来。
“…………”
“好了, 今天就到这里了。”直到合上剧本的声音传来，谢臻才恍如大梦初醒一般擡起了头。廖修远给他请了专门的手语老师，谢臻也一刻不敢耽搁, 到现在他的手语基本上可以用来正常交流了。
而让他最震惊的是, 廖修远竟然也能用手语跟他进行交流。
“这没什麽，之前有一部剧需要, 我就学了。”廖修远当时是这麽说的，态度十分轻描淡，就好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男人站起身。
随着正式开机的日子越来越近, 再加上廖修远每天都会单独跟他来读剧本，谢臻感觉小聋子离自己好像越来越接近了, 脑海里那个可怜巴巴的小聋子就站在自己面前, 从一个虚影变成一个详实的背影。
廖修远对演员的要求严格，谢臻对自己也同样, 从最开始有时候两个人对戏，读到兄弟俩吵架的那一节，谢臻一时间情急还会蹦出来几个单词, 把两人都逗笑。到现在除了着急时发出的单音节词语, 他也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聋子”了。
“谢谢你。”
“我应该的，明天就要开机了, 感觉怎麽样？”他收拾好东西，临出门前才问道。
他对面的人眨眨眼睛，说道：“我感觉很好。”
送走廖修远后谢臻站在窗前，轻轻叹了一口气。倒是没撒谎，此刻谢臻真的感觉很好。
尽管这个狂揽几项大奖的本子在原书中并不属于谢臻，尽管这个本子就像自己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但他并不感觉害怕，反而有一种难言的兴奋在其中。
放在桌面的手机一声叮咚，谢臻拿起来，发现是骆沛发来的消息。
他跟骆沛已经成为了临时同盟军，时常会坐在一起聊天，因此骆沛算是最清楚他动向的人了。
“感觉怎麽样？”微信那头的人问道，头像上的鹤望兰仿佛振翅欲飞的鸟儿。
“还不错。”谢臻回。
“我也感觉很好，”那头的骆沛消息回得飞快，“你要好好加油，我有一种预感，这个本子对你对我都很重要。”
“我的预感一向很準！你要好好努力，要是真的能拿个奖就最好了。”
骆沛此刻展现出了他性格里相当大条的一面，压根没把两人当成竞争对手，他拍了拍谢臻的头像，又发了好几个加油的表情包。
“加油加油！”
拿个奖……吗？谢臻不知道。
他不知道这个原着里让骆沛飞升，帮助骆沛拿到影帝大奖的本子在自己手上是否会焕发出应有的光彩——或者说，“它”是否愿意这样。
谢臻望着窗外长舒一口气，眼下说什麽都略显苍白，他能做到就只有演得更好一点、再好一点。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好像重新站在了擂台的另一边，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有了主动出击的权利。
这一晚上像之前的很多晚上一样，平淡，却又过得很快。谢臻以为自己会做梦，但实际上一直到今天晚上，他都睡得很好。
可能是营养餐的原因，也可能是廖修远每天都回来陪他读会儿剧本，谢臻第二天睁开双眼，只觉得神清气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