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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带个口罩来录节目。”他坐在椅子上,轻轻叹了口气。
“不然不录了。”廖修远此言一出,镜头后的导演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这少爷典型的想一出是一出的样子,现在摆明了是谢臻一说不录了两人能立刻转身走人。不过也幸好谢臻为了顾忌导演脆弱的心髒,和自己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口碑,选择了坚守在此处。
“没关系,就这样录吧。”其实不是什麽金贵的人,早年也有过不少看着别人吃饭自己眼馋的经历,饿肚子更是常事,到了如今这个不愁吃穿的地步,倒显得有些娇气起来的。
谢臻摇头略显自嘲的笑了笑。
没事,我陪你一起,廖修远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我也只吃一口。”
他是导演兼演员,对自己的电影向来要求严格,这部电影又是他等了这麽多年等来的机会,此时此刻他不可能说出让谢臻不减肥这话来,两人角色定位不同,他也只能尽可能得鼓励对方——毕竟能从他的嘴里蹦出几句好话来,也算是极其难得了。
“我天呢,”可惜谢臻的心理防线才做好没多久,就被宋韶闻的一句感叹击碎了,“你做饭真好吃啊于舒旸,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分不清糖和盐的大少爷呢。”
“自己干过的事情不要试图赖在人家身上。”廖修远瞥了宋韶闻一眼,目光夹杂着对这位女士的批判,“又不是没吃过好东西,不能淡定一点吗?”
“韶闻就是这样的,比较喜欢给人正向反馈。”一直没说话的梅引章看了廖修远一眼,语气淡淡的。好像指明了说不喜欢给人正向反馈的人就是坐在位置上的廖修远一样。
不过话题的当事人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正向反馈或者负向反馈——準确来说,他并不在意这些人的正向或者负向反馈,转而一脸紧张地盯着坐在对面的“监工”梁寅思:“你,你尝尝怎麽样?要是好吃了我下次还给你做。”
“那是我说不好吃了以后就没得吃了吗?”梁寅思笑了笑,夹起一块肉。
刚刚还在静待表扬的于舒旸表情立马拧巴了起来:“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再继续努力!”
似乎是想到了某种两人之间独有的秘密,他们看着对方,没忍住又笑了出来,梁寅思在笑,坐在他对面的于舒旸也眼睛弯弯的,一副很快乐的样子。
比起这边两人的和煦如风,另一边的任一帆显然要更加冷清一点,镜头很自然地切了过去,于舒旸身边的任一帆没说话,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没关系的。”
“啊?”
在他一个人的万籁俱寂中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沉默,任一帆擡起头,有些迷茫地看着斜对面跟他说话的梅引章——不知道为什麽这个平时看起来总是神游天外的女生会跟他说话。
“虽然你显然已经失败了,但其实你饭做的还行。”
“跟于舒旸差不多。”
梅引章看着他,坚定地沖他点了点头。
任一帆竟然一时间不知道作何想法,这种好像安慰了又好像在捅刀的话让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一个怎麽样的面部表情,但常年在娱乐圈浸淫的日子让他下意识地翘了翘:“谢谢。”
而谢臻这会已经顾不上这里的暗流涌动了,他正在跟本能做斗争,一边回味着自己嘴里刚才那些不太健康的味道,一边沉重地嚼着嘴里的沙拉。
果然,健康的东西都算不上好吃。
不过对于谢臻来说比较幸运的是,有于舒旸和任一帆珠玉在前,晚上的晚餐应该不会那麽的煎熬,毕竟你不能指望廖修远多麽的精通厨艺,也不能奢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宋韶闻能做出好东西。
于是挑起大梁的谢臻站在料理台前叹了口气,把需要的食材放到了桌面上,不知道为什麽,此刻总觉得手里这把刀格外的沉。
“你放下吧。”廖修远没说话,从他手中接过了刀,“这刀沉,别把你伤到了。”
“我没事,我就是”谢臻松开手,又叹了口气,“我就是感觉有点累。”
“减得太厉害了就是这样。”
廖修远突然凑近,那双眼睛鹰一样地盯着他,“感觉你又瘦了好多,过两天再量一下。”
面前人的一双桃花眼长得漂亮,在强光下一照,比起双眼,更像是一处安静的深潭,谢臻不自觉地往后躲了躲,闷着嗓子说:“好的,好的。”
他目光没再落在廖修远身上,只欲盖弥彰地看向厨房的另一边。
——梅引章和宋韶闻也正好看向他这里。
两人的眼睛里是纯粹地对八卦的喜爱和如出一辙的兴奋,让谢臻觉得自己转过头也许是个更错误的决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