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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看不见,不过你别说话,也别喊就是了。”
“哈啊——我忍不住……”
“唔……”
……
桥下没了说话声,许是谁的嘴被温存堵上了。
两人屏住呼吸过了桥,住进了客栈才回过神来。
侍读伺候太子更衣。
太子却反过身来将人塞进怀里。
“刚才那俩人,秋摇知道他们在做什麽吗?”
殿下的胸膛很暖和,很踏实,侍读贴得紧紧的,全凭太子吩咐。
“知道。”
果然秋摇是好看的,眸色纯净,眼角青涩,勾起的唇更好看,红如樱桃,诱得他心动不已,不自觉就贴了上去。
是甜的,很软也很粘。
“殿下今日未读书,秋摇也未侍读。”
“嗯?”
“殿下若不嫌弃秋摇是个男子,那秋摇也可侍寝。”
当即,太子殿下将人横抱起来,有些粗暴地扔在榻上,接着俯身上去……
几百年前,这只偷窥人间上元盛景的食毒鬼也曾经得到过心爱之人的临幸啊!
城镇熙熙攘攘,俯瞰街头巷尾均热闹非凡,仿佛他与他的太子也还穿梭其中玩乐人间,将兴邦安国都抛到脑后,管他是今昔何年……
可惜这都是妄想,比游国都不複存在了,哪里还有他和他的殿下?
他的头又痛起来,像有无数的针扎进他的魂魄里。人间的毒就是这样,即使是人见人畏的鹤顶红也只能缓解一会儿,长夜漫漫,也只能咬牙挺过去。
天上天灯还在闪烁,食毒鬼缩成一团,抵在一棵树下静静忍受时间的漫游。
一定是那时没有与殿下放灯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他安慰自己,痛一会儿就过去了,死不了的,已经是鬼了,死不了的……
他昏了过去,这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这次醒来却不是在原地。烛影斑驳,这分明是谁的家!
他从床上跳起来,瞧见地上有一人侧卧着,这把他吓了一跳,要知道与生人同住还未来得及增加罪业那些个道士就先一步会来收他,那肯定得溜之大吉啊!
他弯下腰,俯首致谢。擡头那一瞬间,千千万万个画面忽然在他脑中闪过,惊愕道:“是你!”
地上的人睡得本就不安稳,有一点声响便虚睁了眼,朦胧的视线里似有一个人影瘫坐在他身边,他含糊地问:“你醒啦?”
“见你在山上睡着了就把你背了回来。桌上有水,如若渴了,自己倒来喝便是,今日 你且在敝舍歇息,明日……明日再说!”半闭着眼,声音惺忪地自顾自说着。
没人回答他。
定睛一瞧,眼前啥也没有,救回来安置在榻上的少年仿佛不曾来过一样消失不见了。
如果食毒鬼有泪,定是泪流满面了。可惜他还未修炼到这一层。
思绪翻涌,他想念那个捡他回家的好心人。
不知轮回了几次,他的太子殿下还是那般如玉如宏,只不过少了几分英气,多了一点平和温顺。
这一见便叫人忘不了了。
他不记得前世,所以才会把他捡回家,给他盖柔软厚实的新被子,他不知道鬼即使修炼出体温也是不需要保暖的。他忘了他一刀扎进他的脖子里从此阴阳两隔再无瓜葛,他也忘了给他下了锁魂咒永世不準他轮回,他更忘了那些虚无缥缈的被他当做使命一般的柔情蜜话……
三百年了,这一见,仿佛又回到从前;这一见,方知自己还在留恋给过他温存与伤痛的太子;这一见,该做一个最后的了断了。
“此咒唯有下咒之人能解……”判官的话再次响起。
或许,是时候了。
3.閑舍是故人非故人
秋摇藏在篱笆墙外的草垛里,观察院子里的动静。许是下了些雨,院子主人哪也没去,就在屋里看书。这院子门口是挂了匾额的,写着“閑舍”二字,还贴了一副门联,曰:“一池洗华扮作云里鹤,两袖避尘当得林中仙。”
无论是匾额还是对联,笔墨明亮,无尘无垢,都是新的,估摸挂上去不到三个月。
他盯着门联看了很久,有些怀疑是不是找错人了。昔日太子殿下满心抱负,而今怎麽心里只有閑云野鹤?
而且这满园的鸡鸭鹅是怎麽回事?还有那一池子鱼和一圈蔬菜瓜果。
不过那一株桑树,错不了的,太子殿下一向偏爱桑树。
藏了好一会儿,有个壮小伙边喊边过来:“彦清,彦清?给你送喜帖来了!”
原来,这一世,太子殿下叫做“彦清”。
“周纨兄,恭喜啊!哪日拜堂?”屋里传来彦清的声音,正是昨夜背他回来的青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