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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眼帘,点点头,声音甜甜地感叹道:“师父,以前的我好厉害啊。”
趁着月色浓,梁铅华快速地瞥了他一眼,又果断地恢複了原本高冷矜持的模样。
梁铅华淡淡道:“现在的你也不笨。”
霎那间,徐雪垂露出的笑意浅浅牵扯嘴角幅度变化。
他语气特别郑重,拥有毋庸置疑的坚定:“师父,你的容颜不老,还是一样的漂亮。”
梁铅华的影子在无月光的衬托中,微微颤抖了一下。
不过,徐雪垂只见自家师父半眯起眼睛,月色为他附上了一层层飘渺且真实的阴郁。
“你有之前的记忆了?”
湖水映出来的光泽焦灼着人类的眼眶,徐雪垂克制住了潮湿的困意,微微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了几分。
“没有,我在梦里梦见你了。那时候你穿的衣裳是粉色的,我被困在迷雾中,看不清你的脸,但我的记忆里有你对我笑的画面。”
梁铅华不以为然,“这只是你的幻想。”
此时此刻,徐雪垂已经隐隐约约看到了远处有家的大致轮廓。
徐雪垂目视前方,一个劲地执着:“那绝对不是幻觉。”
梁铅华一时间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过了半晌,他才不乐意地说:“执迷不悟。”
徐雪垂不够了解梁铅华的真实感受,目前为止,他脑子里被“我们以前是一对恋人”这句话给完全填充了,其余的统统归为浮云。
他的指尖轻轻地拉着梁铅华的衣袖,眼眸呈现出对方的侧脸,继续笑了笑,“师父,回到家你讲讲我们曾经的故事好吗?”
梁铅华挣脱开了“束缚”,语言和眼神尽显冷漠,此举直接弱化了旁边“太阳”散发的温度。
他毫无波澜冷冷道:“没什麽好说的。”
徐雪垂停顿了脚步,梁铅华不得不回眸看向他,然后听他讲永远说不完的无聊废话。
“师父,我们现在应该还是伴侣吧,伴侣之间不能这麽冷淡的。“
梁铅华眸中的霜骤然凝固,立即皱起眉,“我们只是师徒关系。”
徐雪垂瞪大了眼睛,虽然眼眶干干净净的,梁铅华却升起了“他下一秒就要哭”的错觉。
徐雪垂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光彩,声音微微颤抖,“为什麽,因为你不喜欢我了吗?”
梁铅华懒得理会,更不愿意赐予他半分靓丽的颜色,“能不能闭嘴?”
徐雪垂整整做了三秒钟的思想挣扎,随后,生硬地说:“师父,我不想做你的徒弟了。我们就在这分别吧。”
梁铅华静静地注视徐雪垂,其中没有包含一丝一毫的情绪,更不可能有挽留的想法。
“你的行李不要?”
徐雪垂突然间变得很虚弱,晕红的脸颊不见喜,只剩茫茫的苍白。
他无力地笑了一下,“行李还是要拿的…我陪您最后一次走回家的路吧。虽说这从来不是我的家。”
徐雪垂默默地收拾完行李,临走之前不再以热情的目光看着梁铅华的眼睛,说了最后一句离别话:
“师父,一个人的热情不是取之不尽的,得不到反馈的话,它迟早会消散的。”
说罢,徐雪垂收敛了笑意,沉着脸色,怀里抱着自己的所有物离开了梁铅华的居住处。
梁铅华表情僵住,这时候他眨眼频率一愣一愣的,显得稍许呆滞,大脑运转速度明显缓慢了许多。
梁铅华眉眼硬生生地压抑住长期不现的烦躁,自顾自上前了两三步,“徐雪垂,我不明白你为什麽要这样。我不喜欢你,不代表我不想收你做徒弟。”
对方脚步停下来了,但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头再绽出饱满的微笑。
徐雪垂抹去眼底的情绪,暗自命令自己不该有的想法撤退,细细斟酌一番,佯装着最平常的语气:“喜欢分很多种,你说的‘不喜欢’指的是哪种?”
梁铅华冷峻的容貌掠过“雪霜”的蹤影,沉重很语调带着深不可测的严肃。
其实,他脸上并非无情无义,只要徐雪垂肯耐心地拨开层层叠叠的面纱,不难发现他更多的是担心。
徐雪垂就这样站在冷飕飕黑暗里,边留下滚烫的眼泪,边等待对方的答複。
但是,他等了五秒钟还是没有等到梁铅华的回答,只有无限的沉默代替言语。
徐雪垂感觉自己很可笑,冷笑了一声,“师父,我不为难你。再见。”
梁铅华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边,抓住了徐雪垂的手臂,无可奈何地说:“好了,为师骗你的,不要再闹脾气了。”
同时,梁铅华观察到了徐雪垂正在隐忍地哭,平和的眉梢蹙得厉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