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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降低了平常的高冷度,清冷的声音变得轻柔,给予的安慰就如同海上最纯净的浪花拂过湿答答的岩石,虽说没什麽用处,但是恰巧能治得了短痛。
梁铅华道:“别哭,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撒谎。”
徐雪垂果然不怎麽哭了,但是眼眶还是通红通红的,让人容易引起怜悯之心。
他的眼泪停滞在眼眶中,迫不及待地问:“真的吗?”
梁铅华顿了顿,回答得似乎有点不情愿的样子,“嗯。”
洗漱完毕,徐雪垂回到房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此时此刻,他脸蛋上全是清澈的水珠,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绝对不是泪。
徐雪垂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只在桌上点一根光芒微弱的蜡烛,旁边香炉的香料早已全部成了灰烬,整个屋内只有蜡烛在燃烧的气息。
他从梳妆盒里拿出银色的发簪,他像上次一样,再一次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自己的食指,血刚好滴在发簪上的梨花的正中心。
那一颗红色的鲜血迅速蔓延到整朵梨花上,原本暗淡的梨花顿时间惹上了生机。
徐雪垂见状,把它浸泡在一个无名的罐子里,直到接近黎明的时候,才把它从罐子里拿出来,再用手帕擦干净水渍。
这时,梨花的发簪已经不见了红色的蹤影,徐雪垂眉眼却有着淡淡的笑意。
早晨,徐雪垂不仅做了面条,还做了热气腾腾的包子。
梁铅华入座迟迟没有动筷子,有些惊讶,“你做这麽多,吃的完吗?”
心虚的徐雪垂摸了摸鼻子,勉强道:“师父,我饭量很大的,不要小看我。”
梁铅华産生了狐疑,“我平常怎麽没有看出来?”
徐雪垂抿了抿唇,随后转移了目光,音量愈发羸弱,“我今日心情好,饭量就自然多。”
梁铅华没有再说话,尽管早已看穿。
徐雪垂坚持不浪费食物的原则,最后决定把早餐当做午饭来吃。
吃过午饭不到一刻钟,徐雪垂就跑到梁铅华的房间,让对方教他法术。
梁铅华修长的指尖轻轻地合上了书页,在对方充满期待的注视下说道;“今天没有学习任务,我要带你去远方寻求恢複记忆的方法。”
徐雪垂睁大了眼睛,刚露出笑容,心中早已备好感谢的说辞,梁铅华却又打断了他:“你想恢複记忆吗,恢複记忆的过程中是很痛苦的,你要做好心理準备。”
徐雪垂眼眸里的光辉未褪,立刻回複:“我不怕。”
梁铅华没有被如此情景感化到,反而眉宇更加忧愁。这是他鲜少展露的忧伤。
“这不是情绪的问题,你要考虑你是否能承受得了其中的痛苦。”
对方说的话徐雪垂一个字,一个字的听进去了,也许是他这个年龄段总怀一颗熄不灭的赤心,所以在年华风中飘蕩的旗帜并没有退缩。
徐雪垂点了点头,步伐平稳地朝梁铅华方向走过去,“我有信心承担一切因我抉择而起的苦难。”
梁铅华缄默片刻,缓缓道:“等一下我们就要出发了,把东西都带齐,别丢三落四的。”
徐雪垂还是个很听话的徒弟,出门前特意仔细检查了一番有没有东西落下的,甚至还麻烦梁铅华再帮自己看一遍。
徐雪垂在旁站着,看梁铅华持久不说话,小心翼翼地询问:“应该没有遗落的吧?”
梁铅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冰糖葫芦,面容看不出喜怒哀乐,“没有。不过,你带这麽多串冰糖葫芦干什麽?”
忽然间,徐雪垂觉得师父问的这个问题有点傻傻的。
他笑了笑,神情浮动得很明显,“当然是吃呀,我担心师父你说那地方没有冰糖葫芦卖。今早我去集市一趟,除了买面粉之外,也买冰糖葫芦。”
一瞬间,梁铅华无话可说。
大概是想彰显旅途的珍重,徐雪垂发饰终于不再朴素,戴了一支梨花发簪。
他趁着光线刚刚好,赶在光线消失之前,跑到对方面前展示发簪,“师父,我这发簪好看吧?”
梁铅华扫了一眼徐雪垂,眼底的潭水未有任何起伏或涟漪。
他尤为敷衍:“别废话。”
他们一同离开了家,踏入了漫长的旅途。
太阳没有舍得吞噬云,云彩和暖绵绵的光线笼罩着松山。
他们走着走着,四季好像提前轮回了,来到了不知名的花海。
徐雪垂欣赏路边的花草同时,捡起了因风吹掉的新鲜花瓣,给师父织了一顶花冠。
徐雪垂看着手里精美的花冠,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没有把花冠物归原主。
“师父,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