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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辗长久不在京城时,她就搬去衷秦王府住;等陈辗回来了,她再收拾行囊搬回去。
萧秋不怕麻烦,怕的是又被兄长关在家中……
陈辗哪儿都好,就一点不好——生怕萧秋不慎折在外头。
他能为萧秋请来最好的先生入府教书,也能让萧秋在府内习得各式法术……
他一再告诫萧秋离那些贪慕权利、不择手段之徒远些,却自身疑心深重,觉得府外处处兇险,后来索性不让她外出。
当然,萧秋何许人也?她总会趁夜色悄悄翻出府去,也是由此误打误撞接触到鬼术,得以解闷。
她瞒得好,一衆至亲无人知她“大逆不道”。
白天检查功课时,陈辗看她听话,便觉行之有效,自是日複一日此般管教……
除非萧秋搬去衷秦王府,那便全权由王爷管着。
但只要萧秋再搬回去,又将“自愿”闭门不出。
能去中原乃至北境之地的世家听学,全靠小叔授意……这一带全走了个遍,她也不知日后是否还有机会去更远些的地方……
萧秋好生郁闷,蛄蛹着钻进被褥……
在曹府遭人追杀,无故搅入乱局;好不容易逃出来后,又得知她将被锁于宅中……
她还得想些法子跑出去!……
好在西北战事不算太棘手,兄长等一行人能平安归来……
这许是对她唯一的安慰了。
……
啊,还有一事。
兄长回来,那个人便也会回来。
曹府生事,她还需知会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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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萧秋身子大好。她二话不说翻下床,换上一身雪青色圆领袍,束好那好似兔耳相贴的发髻,最后随意缀饰上小绢花发钗,便推门而出,準备同过去一般上街寻吃食。
竹亭边,罗澂身披锦绣长袍,宛如云霞织就,由一抹浓重的红铺开;左眼覆金玉面具,更与衣裳相衬。
他手拿一册书,不经意擡眸,见萧秋经过,轻声唤道:“禾清?好些了?”
萧秋倒有些意外小叔今日不在宫中,不过还是自己的事更加要紧,上前道:“小叔,禾清病了多日,日日清汤寡水,肚子都瘪了,我想上街寻些美食。”
“好,当心些……”罗澂知她有多喜好美食,提醒她添些衣物就摆摆手让她去了。
等萧秋离开后,下属才自暗处现身。
他走到罗澂身侧,道:“王爷,听闻曹氏将一外姓子弟接回曹府了,许是有意培养……”
罗澂一改待萧秋那般温和,嗤笑道:“曹氏连自家两位公子都看不上,还想请外人来分一杯羹,本王怎可推辞?”
随即又轻轻一挥手,与曹府中人里应外合,举棋落下一子。
……
离开王府,萧秋谨慎些,为避开周边可能有的眼线,先去京城最热闹的长清街逛了一圈,接着把周边大小商铺挑着吃了一遍,吃饱喝足后,终于在人群的掩护下溜进了最不起眼的深巷中。
不多时,萧秋来到与那人先前碰面过几次的平房之外。
他出征西北之前,也未与萧秋交代新去处。
若是一时不及将消息传予他,草草留些鬼文在屋中,或许也可帮上他一些忙?
萧秋想着,轻敲屋门,却见门扇吱呀一声开了。
推门入院,屋内果真无人。
好在时候尚早,屋内还算亮堂,她来回看着,此地确实许久再无人来过。
不知怎地让她想起遇险那日误打误撞进了曹二公子的破院子,还有他那蒙了一层灰却全然不清扫的偏房……
真是个怪人!
想着,萧秋进屋走近角落一墙,确认院内再无他人,擡手轻轻绘起符篆。
以那一圈又一圈画符而起,她忽而忘了好些个鬼文如何写……
“都是在曹府背书背傻了……多久没重看那些书了……我哪里还记得怎麽写……”萧秋嘟囔道,绞尽脑汁想把那几个字想起来。
一横,一竖,连笔……她又忘了下一笔。
若非鬼术离了鬼文便施展不出……更怕舍弃鬼术,直接于墙上挥毫泼墨会被路过拾荒的百姓举报给官府,她真想将这段话书以汉文。
涂涂改改,那人若是见着这一整面“鬼画符”,想看懂也吃力。
“好了……”半晌,萧秋终于“停笔”,看着自己的杰作,缓缓舒出一口气。
其中许多字不会写,无妨,她直接换上读音相近的字。
只要对方能看懂,便算不得错字。
虽然……
由她这麽一顿“乱写”,他人若想看懂,至少得精通汉文。
也好,也好……那就等他到时自行前来查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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