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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秋拍拍手,转身準备走——
余光却瞥见房门处不知何时探出半个身子……
她方才施的法术可不能见人,人来了可不得如此轻易地走。
只一霎,“告辞剑”出鞘,当空斩向那可疑之人,欲将其困住。
却瞬时被人以鬼术化解。
“告辞剑”像有了意识般,识趣地避开那道刺目的光华。萧秋脚步一乱,踉跄着向后退去……
而那人立于檐柱之侧,环抱双臂,眉目舒展看向她,轻声道——
“禾清,别来无恙。”
“曹大公子,你来得正是时候。”萧秋收回“告辞剑”,疲惫地一甩方才为写鬼文而酸胀的手,又马上改口道,“不,不是时候,你该早些来!”
四时晴不好
见等的人终于来了,萧秋指着那以鬼术显现的满墙字,倦怠道:“大公子自行去看吧,我就不废话了。”
曹栎只看一眼,就转过身子摇头道:“禾清写的是‘鬼画符’,我看不懂。”
“……”这句话落在萧秋耳中,十分熟悉,却又记不起是何时听何人所说……但方才她忙碌许久,被人一句赌上,自然对曹栎所言有些不悦,道,“简单一句话,曹府没意思。”
曹栎嘴上说看不懂一墙“鬼画符”,却转眼将每一字读完,将萧秋传达的话记于心:“你的意思是,曹府出了奸细?”
萧秋也知道曹大公子刚刚是逗她的,收起气性答道:“嗯,他们拿我作靶子,蓄意挑拨曹氏与衷秦王本就不好的关系……”
曹栎蹙眉道:“人人都以曹氏与衷秦王的争斗为重,却忽略了暗处盘根错节数不清的势力交织……我在关外三月,只觉大熙疲惫,子民疲惫,我亦是。”
萧秋内心一颤,想问仍留于关外之人可否安好,却依旧说不出口,只得问道:“禾清能做什麽呢?”
曹栎:“你安心养好身子之后,考取‘御剑令’……京城还是太安生,保不齐何时关外战火就会蔓延至此。禾清有衷秦王庇护,无须忧心,我倒不同……”
他欲言又止,引得萧秋不解:“当年禾清有难,大公子全然未考虑‘阵营’之事,出手相助,我一直记得。公子不同于曹氏里某些迂腐之人,日后若有所需,禾清定会前来。”
曹栎轻轻一苦笑,道:“我与禾清真是相似,你被陈子昱锁在家中,我被困在府里,若非能去一趟西北,还不知出路在何处。”
萧秋摇头:“公子想错了,没人困得住我,我一定会找到理由溜出去。”
曹栎当然知晓她的心性,行礼道:“如今已非世家大族一手遮天之世,大争在所难免。世间衆人,各选其道,自有归处。禾清,各自珍重。”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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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萧秋重新回到曹府。而她再未见过曹大公子,只是装作好奇府内之事询问同窗其中大小事,得知曹栎又被守卫盯着,困于“万顷苑”。
她从未当衆与曹栎有过任何来往,眼下还是专心于自己的事,不出两旬,就将‘御剑令’拿下,再不用乘马车颠簸半日晕头转向了。
同窗们并不意外这唯一的女弟子结业之快,他们都知晓萧秋很快要离开曹府,纷纷前来与她告别。
可相互间也就仅能说上几句话,有教书先生催着,弟子们还需赶去逾白斋;而萧秋还需趁日暮前御剑赶回京城……
《大熙御剑律》第十条,夜间御剑限速,依照律法明文,违者,依其过之轻重,施以惩戒。
快与慢,律法中并无定论。
一般全看任上官吏心情!抓到就是罚到!
萧秋可不想刚拿到“令牌”就遭罚!
就在她收拾好行囊,急匆匆往曹府之外赶时,氶园假山后,一人侧身擡手,拦住萧秋的去路。
萧秋险些撞上去,急忙踉跄着顿步:“?”
来人走出,站定她身前,俯首道:“身边没有想害你的人……也是极大的幸运。”
“??”萧秋退后半步,认出了眼前这位胡言乱语之人,正是她被围追堵截那日无意间碰到的曹二公子曹越。
他是个怪人……他是个怪人……萧秋背好自己的包袱,缩着脑袋,诧异地看向眼前人,脚上却始终碎步向后挪,想借另一侧小道跑开……
“其实,你我二人是青梅竹马。”他又一声叫住她,确是说予她听的。
“……啊哈哈。”萧秋这下也不好逃跑了,只得向他一行礼,“二公子,久仰。”
曹越上前,摇头:“既是久仰,姑娘怎知我是二公子?”
“……府内衆人景仰二公子,大肆赞誉您的容貌,我一见眼前人气度非凡,自然知晓是二公子了……”萧秋一字一句,一本正经胡编乱造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