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的庆功宴继续进行,永安暗探的出现并未有影响。
军营外燃起篝火,卓凭舟被迎上东向座,一时之间倒是主客言笑晏晏。
以叶溦为首的各路将军纷纷给卓凭舟敬酒,酒过三巡后大家都多了几分醉意。
卓凭舟也是满腹怨言,借着酒意说:“季将军哪都好,就是耳根子软。那个陈昌,仗着跟着将军最久,尽是给将军出馊主意;将军不听还好,就是架不住他说得多了。”他有些迷离的揉了一下太阳穴,才说着,“幸好现在陈昌被调派出去了。”
方蔚筠就端起酒盏作势要敬卓凭舟:“若非卓将军相助,某都未能有性命回来。某敬卓将军一杯。”
其他人也附和着,说幸亏是卓将军深明大义,才能促成结盟。
“都是小事,都是小事,算不得什麽。”卓凭舟端起酒一饮而尽,就挥挥手道,“季将军见到盛亭就很是喜欢,还想要将胞妹嫁给盛亭呢。”
便有人揶揄方蔚筠:“方将军竟还有此等美事。”
方蔚筠就不敢搭着茬了,连忙低头喝酒。
卓凭舟也笑着说:“盛亭说啊,他在江东有爱慕的姑娘。”
“盛亭喜欢谁家的姑娘?”叶溦立刻精神了。
之前都从未听说过方蔚筠有喜欢的人,骤然听闻此事大家都很好奇。
明珩也好奇问:“盛亭都有爱慕的姑娘了,还瞒着我们。你喜欢谁家的姑娘,我们替你去提亲。”
难得提到喜事,黎修敬和蒋文安他们也都附和着。
只有薛崇渊格格不入的喝着闷酒,满腹怨气地在心里咒骂着。
方蔚筠只恨不得自己此刻直接醉倒,捧着酒盏狠狠往喉咙里灌着。
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明瑛。
明瑛不能喝酒,但四处弥漫的酒香还是让他的脸庞染上微晕。
只是他仍是没有太多的表情,好似他们的说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方蔚筠有些不开心,灌了一口酒后,就佯作醉倒在桌上了。
夜将尽,宾主尽欢,才陆续散去。
方蔚筠醉醺醺地起身,明瑛过去要扶他回去。
身后的篝火忽明忽灭,走到树荫下的时候,方蔚筠突然抱住明瑛,然后飞到树上。
扑面而来的气息笼罩过来,明瑛靠在树上,方蔚筠抱着他就亲吻着。
“阿瑛,我爱你,我爱你。”方蔚筠哆嗦得厉害,不停地说着。
明瑛都知道,就像在前世他就知道方蔚筠对他有意。
但是他的爱,是需要索取代价的。
如今借着半醉半醒的酒意,方蔚筠才敢越出超过师兄弟关系的那一步。
在半遮半掩的茂密树上,就连月光都变得稀疏了。
“也没有喜欢的姑娘。”方蔚筠贴在他的颈脖上胡乱亲着,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有些含糊不清,“我只爱慕你。阿瑛,我只爱你。前世今生,我都只爱你。”
“嘘——别说了,你醉了。”明瑛轻声道。
“可我醉了,也还是爱你。”方蔚筠也说得越发不像话了,“我和别人不一样。阿瑛,我和他不一样的。我心中只有你,我只爱你;其他的我都不要,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这种甜言蜜语,明瑛听得多了,但是方蔚筠说的话却不会让他觉得厌恶。
疏影低垂,风吹过窸窸窣窣响起,落下一地花叶。
第35章 第35章
庆功宴后, 叶溦和卓凭舟敲定了盟约事宜。
等到卓凭舟离开宁州时,江东这边也开始着手準备将宁州的军备和粮草运往樾州,此后便以樾州作为江东运输粮草的中站。
那晚方蔚筠好似真的醉得厉害, 次日醒来都记不清昨晚的事。
他只是迷糊的记得, 喝醉后就对着明瑛又亲又抱。
但他并不确定那是宿醉后之事,还是他的妄想美梦。
明瑛也没有再提起此事。
至于何时再次出兵北上, 军中已有决议,只是尚未宣布。
永安既在宁州安插了暗探, 即便他们已经抓到了试图在庆功宴上下毒的暗探, 可也是因为冯七姑娘的身份来历引起疑心,但也必然还有隐藏更深的暗探。
若洩露了军情, 后果将不堪设想。
直到七月末, 才完成将宁州的军备搬移到樾州。
前世六年,还隔着神殿的千年冰雪, 明瑛才再来到了樾州。
樾州城墙如高耸入云,站在城楼上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前世的记忆,就好似云渡的水一样流淌而去, 直到如今才多了几分真实感。
前世他在樾州待了四年。
从江东起兵, 到樾州围困, 再到攻破永安;中间有四年他都是在樾州。
他在樾州得知了兄嫂战死的消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