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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樾州看着二兄也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大将军。
前世之事已不可追思, 但随着战况的推移,他更担心兄嫂会重蹈覆辙。
“华熹。”叶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时,明瑛回头就看见叶溦登上了城楼, “从前你来过樾州吗?”
明瑛沉默片刻,才点点头。
叶溦就说起:“上次你同我说过的想法, 我仔细想过,觉得也可行。”
“樾州贯通中都和绵山, 只要晋军无法突破北防线,中都以南都能无虞。”明瑛望着远处绵延入云端的高耸山脉,又解释说道,“如今晋军的兵力被多处分散,方呈疲惫之态。可若晋帝要倾举国之兵聚涌而来,我们未必能再占上风,至少也要付出我们难以承受的代价。”
故而即便现在他们还是占尽优势,但也要以中都之北的防线来提防晋军强势反攻,将他们的兵力撕扯开再逐个击破。
如今他们的兵力强盛,但江东十六侯却也因各自的利益而存在裂缝,一旦危机降临很有可能就会化作一盘散沙。
只有江东安稳,才能稳住军心。
叶溦点点头,但也有些诧异地问起:“我以为你会主张强攻。”
从之前明瑛提出东西路军彙合强取中都的想法,没想到明瑛会突然提出完全不同的防守策略,这让他属实很意外。
“审时度势,不正是我等之责。”明瑛轻声说。
叶溦略一思索,又说道:“此次与北城结盟,至少可以避免我们成为集火的目标。其余州城驻军应当不会被全部调动来江东,否则只会是各地驻城将军纷纭而起。细算来,如今能被晋帝调控的只有七万京畿驻军,再加上最多能被抽调过来的五万州城守军。”
推己及人,叶溦很清楚无论是起兵的北军还是观望的西北军,其实大家都是满身反骨的乱臣贼子。
如今还忠心耿耿的便只有算是晋帝直隶的京畿卫。
因为江东和北城都被叛军占领,腹背受敌的晋帝要同时应对他们的强攻猛击,只要稍有机会就会趁虚而入。
在叶溦看来,晋帝绝不可能撇开北城,将全部兵力堆在江东来镇压他们。
“季慕淮身边很可能有晋帝的细作。若晋帝想要将我们逐个击破,只需让那些潜藏在军中的细作动手,总能找到拖延一时的机会。”
明瑛知道陈昌应当不是晋帝的暗探,但是他作为左将军的身份所做出的事情,比暗探还要荒谬。
并且陈昌身边可能就有永安的暗探,否则不会在季慕淮被蛊惑得迎立永乐王后,陈昌很快就被永乐王策反并伏击刺杀了季慕淮。
叶溦意味深长的望了明瑛一眼,也在思考着被挑拨离间再逐一击破的可能。
刚从城楼下来,就接到了临阳急报。
临阳守将常懿送来信报,探子发现晋军于绵山之北聚集,约有七八万之数。
此次晋帝调集州城驻军的动作,比明瑛记忆中的前世还要快。
匆匆看了一眼信报,叶溦立刻让所有尚在樾州的将领过来商议此事。
待所有人都过来,将信报传看了一遍,衆人脸色各异。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贺裕先开口问:“皇帝是把其他州城的驻军都调到绵山了?”
他们都很清楚京畿卫军的兵力,并且晋帝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京畿卫军都调过来。
“根据探子送过来的信报,现在还在继续往绵山北调派兵力。”说话的人是常懿的副将文勤,也是他过来急报军情。
“可知此次过来的主将是何人?”明瑛略一思索就问他。
文勤回想着就说:“好像是叫冯麟。”他顿了下便说,“常将军说并未与此人交过手,还不知此人底细如何。”
冯麟。
听见这个名字,明瑛就已经明白过来了。
倒是薛崇渊的反应最为明显,就连明珩就向他望过来了:“慕虞知晓此人?”
薛崇渊却朝明瑛看了一眼,见明瑛并没有任何反应,犹豫了一下才不确定地说:“我也不知是否是同名之人。不知诸位可曾听说,好似前段时日丰县爆发了起义,这领头之一的人便是唤作冯麟。”
其实他们都还未曾听到丰县起义之事。
如今四处都有暴乱起义的事,只在于有没有被及时镇压,这并不稀奇。
明瑛唯独记得前世的丰县起义,便是因为丰县出了一人,论兵法战力此人比明琂都要更胜一筹。
至于这个冯麟,前世同样也有过这一出,所以他和方蔚筠还有薛崇渊都很清楚这个冯麟的确就是丰县起义的冯麟。
冯麟是丰县人,曾获武举功名,可惜时运不济被陷害丢了功名,落魄回乡后相继丧父丧母,后来就纠集了一伙同乡占山为寇。后来外边风声鹤唳,日日听到的都是造反的事,于是丰县的这伙人也趁乱掀起了造反的大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