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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蔚筠并不在意安插在燕州的暗探能发挥几分作用, 不同身份的暗探以后总说不定能有用得上的地方。
而他给陈守安的条件, 也足够陈守安动心。
明瑛得知此事也很诧异, 他属实没想到这次晋帝还是病急乱投医, 信了天象之说,想要将祸患引到臣下身上,却优柔寡断地还给了陈家倒戈的机会。
晋帝疑心所有手握兵权的武将, 但对京中文官却尤其宽容;毕竟书生造反三年不成。
“燕州毗邻北城,广云王和永乐王的封地都在附近, 等到季慕淮南下进军后,燕州就是北军的囊中之物。”明瑛很认可陈守安的想法。
陈家世代耕耘于燕州, 若他想要护住陈家的门第也不得不提前投靠北军。
他也是提醒方蔚筠,陈守安这枚暗棋,在北军的铁骑下就是随时都有可能会倒戈的存在,尚不可全信。
方蔚筠笑着应下,说他对于陈守安的期望也仅限于此。
等到陈守安斩衰三年除服后,还不知那又是何种天地。
可陈守安的父亲曾任丞相十余年,故而陈家的根基虽然是在燕州,但在永安依然还有盘根错节的势力关系。
待他们占领永安后,正好可以将陈家作为收服的起始。
尽管如今的局势和前世多有不同,但又还有诸多相似之处,可以让他们提前布局。
至少从北城的情形看来,这一世因为江东提前半年起兵,季慕淮同样在收到晋帝要求出兵平叛的旨意后就反了,可北城的局势和前世依然相似。
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陈昌仍是向季慕淮吹着耳边风,卓凭舟也依然希望促成和江东的联盟。
而在内忧外患之下,晋帝也依然在兇兆天象下降罪于丞相,却又并未祸及陈慎族人。
天时地利人和,和前世并无不同。
若他记得不错,等到八月中,轰轰烈烈的丰县起义也要爆发了。
等消息传到江东,至少也要到九月。
到时候晋帝才是真正的腹背受敌自顾不暇,那也是他们继续向北边进军的最佳时机。
如若顺利,他们可以在年前取下临阳以北。
再往北就是直逼京畿了。
两年,取下永安,也并非妄想。
只是他们还留了几分理智,造反的事情都是急不来的,还要徐徐图之。
等他们真的占领了京畿以南的半壁江山,晋帝就会调动全国的驻军兵力来剿灭他们,稍有不慎就可能直接让季慕淮趁机摘桃子了。
“江东和宁州都有充足的余粮和武器,可以作为驻军的大后方。”明瑛将地图铺开在棋盘上,还能看出地图上被标注的几个位置,“但是等我们将宁州的军备搬移到樾州——樾州在中都的北部,只要晋军越过绵山,樾州就会成为天然的集火点。”
地图上,樾州的位置有一圈最明显的黑色阴影,显然是因为经常触摸而褪色。
樾州的位置太特殊了,前世就是直接被晋军围困阻截,甚至差点突破了中都的防线。
所以明瑛想要在中都以北的五城建立新的兵防线,以五城驻军拱卫,至少不会让中都的城池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他正想要同方蔚筠讲述关于北防线的想法,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开门看见来者是逢安郡主的亲兵。
“两位大人,夫人抓到了永安的暗探,请大家来做个见证。”来人说道。
明瑛和方蔚筠对视了一眼,就跟着亲兵过去。
后厨正在準备庆功宴,待他们过去时看见这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人群中传来女人的哭声,越过人群就看见宋远的妻子在一旁哭着。她的妹妹冯七姑娘就狼狈的坐在地上,低着头一语不发;还有一个男人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但还在不断挣扎着。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都说从来没有想到看起来温婉和气的冯七姑娘竟然会是细作,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怎麽会是细作呢?你怎麽会!你说话啊!”冯四娘抓着她妹妹的肩膀哭喊着。
冯七姑娘依然是不说话,仿佛看见现在身份暴露,已是无可辩驳,就不愿再多费口舌。
逢安郡主便让人先将冯七姑娘和另一个被抓住的暗探押下去,将他们分开关押,不要将此事宣扬开。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今晚宴请北军右将军卓凭舟,并商议与北军的盟约及出兵事宜。
“我就知道,你怎麽会突然要跟我来宁州呢!我不该答应带你来宁州的!”冯四娘哭着,就突然向逢安郡主扑过去,为她的妹妹求情,“郡主,郡主,我知道,七娘她有千错万错,但求求你,留她一命。”
逢安郡主连忙将冯四娘扶起来,说此事等继续详细调查后再说,就让宋远带她回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