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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方蔚筠抚着明瑛的后背,才轻声和他说着,“明天和我回去,好不好?”明瑛没有说话,方蔚筠就继续说道,“如若你不在,那我重生的这辈子有什麽意义。”
前世他殚精竭虑,自认对得起家族的责任,也尽到了为臣的本分。
这一世他唯一的愿望也不过是能够长长久久地待在所爱之人身边。
但他和明瑛之间永远都隔着一堵墙,从前是薛崇渊;可如今没有了薛崇渊,他也还是留不住明瑛。
第19章 第19章
静寂的夜里,方蔚筠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也变得紊乱。
明瑛靠在床边闭目浅寐,方蔚筠就将手虚搭在他身后,就好像轻轻拥抱着他。
后半夜时,明瑛骤然从噩梦中惊醒,方蔚筠连忙担忧地帮他擦着额上的冷汗:“做噩梦了吗?”
明瑛捂着胸口喘着气,他便继续给明瑛抚着后背顺着气。
从噩梦中回过神,明瑛就定定的望着他,让方蔚筠还有些羞赧。
“我以为我已经死了。”许久明瑛才低声道。
方蔚筠怔了一下,便露出艰难的笑:“不会的。”
明瑛却起身走到窗边,然后将窗门推开了一条缝隙。
皎洁的月光和火焰相交映,却并没有在路上看见人影。
很快火焰的倒影就熄灭了。
方蔚筠也走到他身后,看见明瑛重新关上了窗门,才低声道:“阿瑛。”
“师兄,其实你不必对我这麽好。”明瑛只觉得屋里闷得他快要喘不过气了,就好似他还未曾脱离那个可怕的噩梦,最后被水鬼拖拽进了冰冷的湖底;直到方蔚筠在后面轻轻抱住了他,才感受到片刻的温暖。
他就像是湖底的水鬼,渴望着汲取到温暖,却又下意识想要逃避。
方蔚筠是个好人,但他对于情爱之事早已无能无力了。
前世今生,他都利用过方蔚筠给薛崇渊添堵,而方蔚筠很清楚他的目的却仍是愿意成为他的刀。
他并非好人,却也做不到毫无负担地利用着方蔚筠对他的情意。
像他这样的人,本是不配的。
方蔚筠轻轻拥抱着他:“阿瑛,无论你愿不愿意相信,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鑒。前世不可追思,可每每想起我都后悔不叠;我无数次向神明忏悔,祈求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希望能再见你一面。”
任由他抱着自己,明瑛只是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夜,许久才轻声道:“神女是宽容的。只要你愿意付出代价,神女就会满足你的请求。”
方蔚筠很想问,那你付出的代价是什麽。
欲言又止后,最后方蔚筠只是亲了亲明瑛的颈脖:“愿神女恩赐于我。”
明瑛闭目不语。
在方蔚筠还想再说什麽时,明瑛却突然伸手抵在他的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叩门的声音,以及小安阳王的声音。
方蔚筠的瞳孔骤然放大,他就想要去拉前面的窗门,也被明瑛阻拦了。
如果有人在客栈外巡逻,方蔚筠此时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明瑛让方蔚筠躲进床铺下面,再在上面盖上厚重的被子,铺折平整。
外面还在哐哐敲着门,明瑛将发带直接扯下来方在床榻边上,做出刚从睡梦中惊醒的样子。
开门后就看见小安阳王带着一行护卫挤在黑暗的走廊里。
微弱的光映在明瑛脸上,显得他的面容惨白得犹如鬼魅。
“可有何事?”明瑛看了一眼他们,才诧异问。
“先生方才可曾看见可疑之人?”小安阳王往屋里看了一眼,看见几乎是一览无遗的屋子,便向明瑛问道。
“未曾。”明瑛迟疑了一下,便摇头。
小安阳王并未对明瑛生疑,就让跟在后面的护卫先去别处搜寻,他进屋里关上门。
明瑛佯作对外边之事并不知晓,只是像往常一样在书案对面坐下,略一思索就问:“王爷,可是夏王出事了?”
“是。”小安阳王眸中掠过一丝惊讶,就说起今晚雍黎遇刺之事。
起先是府中巡逻的侍卫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追过去却在墙角下抓到了另一个黑衣刺客。
很快后院和侧门看护的护卫也来报说看见形迹可疑之人,还在墙角下和其中一个刺客交了手,只是依然让刺客逃脱了。
等他们到主院禀报时,就发现雍黎已是倒在床榻前,腹部被刺了一剑,口鼻也冒出黑血,早已是气绝身亡。
他们将那抓住的刺客严刑拷问,他却供说他并未刺杀夏王,和其他黑衣刺客也不是一伙的;他说是军中的先行官派他来问太守大人如何安排明日撤离之事,尤其是在赵将军受伤后被提拔上来的钟副将是个耿直的武夫,军中人人都很是惧怕他,先行官担忧他会不配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