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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那副让他厌弃的轻佻姿态,却因为女子眼中的死寂而变得让他不忍。
也许男人骨子里总是带着救风尘的劣根,也许是那双眼睛犹如那夜的月光,残破孤寂却又让他在意。
飞雪不知道楚司南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态,自那日之后,他日日宿在琼华房中。
她以为,不过是那档子事。可是有一日,她却听到了琼华与楚司南的争执。
这才知道,楚司南每日都只是与她閑聊,没话也要找话。琼华推搡着楚司南让他走,可是第二天楚司南依旧雷打不动地来。
“我问过琼华阿姊,楚相公究竟想做什麽。阿姊说,楚相公要娶她为妻,要将她从痛苦中救出。”
“楚相公来了有三个月,这件事便闹到了楚山长的耳中。前有宋相公之事,楚山长没有犹豫多久,便给楚相公定了亲。结果…”
“结果,自然是又一个宋煜泽,又一个执迷不悟的逆子。”
浮玉轻笑着说,飞雪看不出她眼中的情绪是什麽意思,顿了顿之后点头说道。
“整个秋天,楚相公都没有再出现。直到今年春天,我听到琼华阿姊房中有吵架的声音。过来一看,竟是楚相公。”
“琼华阿姊泪流满面地蜷缩在床上,对着楚相公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我不知道他们之间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楚相公最后什麽也没有说,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自那天起,便再也没有来过。我想,他应当是死心了。”
飞雪眼神暗淡地低着头,浮玉看她这样,还有什麽不明白的?只不过,没有必要点明。
“对了,那日在场的,还有独孤琢。现在想来,那夜琼华接待的正是他。楚相公来时应当是见到了,这才有了争执。”
浮玉心中冷嗤,依旧什麽也没说。
“诶,我想起来了。今儿丑时,我好像见到独孤琢从琼华阿姊房中出来。”
“独孤琢?你确定?”
飞雪皱着眉沉思,随后不确定地摇头。
“当时天色已晚,我那时起夜,模模糊糊的见到了人影,我也是瞧着像,却不确定。”
“那你如何说是他?”
飞雪眉头皱的更紧,“我见过他几面,虽然没说过什麽话,却也眼熟。”
“当时瞧着那个背影熟悉,却并未多想。现在提起他,倒越想越觉得就是他。”
浮玉困惑地四下看了看,这里没有翻动过的痕迹。那独孤琢深夜来此作甚?要找什麽?
“飞雪,你说,独孤琢也算一个,他与阿姊有何不一样的地方?”
“要说不一样,也没有什麽。其实真要算起来,独孤琢也只来过松风楼几次,甚至比不上其他的常客。”
飞雪理了理鬓发,想了想之后说道。
“我之所以那麽说,也是因为独孤琢是少有的说要娶琼华阿姊的人。宋相公楚相公与杜画师,他们都说过。”
“这麽多年来,喜欢琼华阿姊的男人很多。可是,不过都是来玩乐的。迄今为止,也只他们四个说过这样的话。”
“况且,这位独孤先生,是在琼华阿姊拒了杜画师的求娶之后才与阿姊相识的。只见过琼华阿姊数次,到现在也不过两个多月。”
“独孤先生颇具才情,听闻,他曾经还是大家公子。只是后来没落了,这才落得以卖字为生。”
飞雪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仕女图,“这画便是杜画师画的,上面的字,是琼华阿姊找独孤先生题的。”
“他们二人,也是因为这幅画相识。琼华阿姊喜欢他的字,时常到他的摊位上买。”
“也许是知己之情,独孤先生渐渐对琼华阿姊不同。求娶被拒之后,便没有再出现在鹿城中了。”
“他走了吗?”
浮玉感觉有些奇怪,只是因为求娶被拒绝便远走他乡?
“那倒不知,飞雪只知道这麽多。”
飞雪离开之后,浮玉四下翻找着,想看看独孤琢拿走了什麽物什。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浮玉将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可是什麽也没有发现。
衣柜、书架、桌案、就连毛笔砚台她都数了数,什麽东西也没有丢失。
也许,是独孤琢来不及要拿走,也许,是他还没有找到。
浮玉忽然扭头看向床边的角落,也许,他是为了那个箱子。
随后又摇头,阿姊甚至没有将这箱子告诉她,那独孤琢从何得知?
浮玉坐在榻边沉思,左思右想依旧不得其解。烦躁地锤了锤床板,只听一声极细微的咔哒声,浮玉连忙起身掀开被褥。
之间原本平整的床板凹下拇指大的凹陷,浮玉又惊又喜,没想到阿姊屋子里真有隐藏的空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