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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方大哥,最近精神不好,总是犯瞌睡......是不是耽误你时间了?”
兰溪揉揉眼睛,侧头瞥见方颂泽的右耳有一个小小的耳洞。
好奇怪,上次见面好像还没有。
方颂泽笑道:“没关系,我今天下午不忙。”
他好像有话要说,兰溪邀请他上去坐坐,顺便给他找方形耳钻的珠宝鑒定书和小票。“秦羽白天不在家,方大哥不必拘束。”
电梯上行,方颂泽作沉思状,像在斟酌什麽措辞。
“方大哥,您有什麽事可以直接说。”兰溪微笑着鼓励他。
方颂泽神情一讶,似乎没想到会被他看出来,犹豫片刻说:“抱歉,我一直在想怎麽说更委婉......你可能听说过,前段时间我家三弟和上海一位千金相亲出了问题,后来家里又动了安排我联姻的心思......”
他止住话头,似乎在观察兰溪的反应。
方颂泽三弟相亲那件事陈何良当笑话给他讲过,一个是gay,一个是拉拉,两个人各自带了对象住在一个屋檐下,结果被邻居举报聚衆y乱,警察上门全带走拘留了,最后两家出面写了保证书才把人捞出来。
那麽方颂泽的意思......
“在这之间我相过几次都不太满意,如果你恢複了单身,我们可不可以再试试?”
兰溪竟有些唏嘘。他在陈何良的圈子里已经沦为了笑柄,只要答应方颂泽,至少可以挽回一些尊严,江家和孙眉那边也能有个交代,可是......
“方大哥,你可能听说了我的情况,我最近顾不上考虑那些,而且这样对你很不公平......”
“是我冒昧了”,方颂泽笑笑,“你不用有压力,相对于找一个联姻对象,我更想找一个合作伙伴打开大陆市场,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合适的,联姻伙伴。
如果他来北京之后没有遇到陈何良就好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和方颂泽联姻,妈妈也成功嫁进江家了。
只能说阴差阳错。
那天耳钻买完后就遇到糟心事,购物凭证不知道塞到哪里去。江兰溪翻箱倒柜也只是找到一页珠宝鑒定书,小票怎麽也找不见。
方颂泽想说的话已经说了,没有多留的必要。喝完一杯茶,江兰溪把人送到电梯。
站在电梯门口,方颂泽回头又重複一遍:“我说过的话你再考虑一下,兰溪,你在我这里,永远有第一优先权。”
他跟方颂泽,不过几面之缘,对方却对他释放这麽大的善意,让他情何以堪。
方颂泽并不在意他会不会回答。他摸着光滑的淡绿色钻面,说:“这枚耳钻很漂亮,今天回去后——”
“——在找这个吗?”一道危险的声音响起。
“吱呀”一声,邻居的门开了,出现在眼前的,绝无可能想象到的人,陈何良。
他长腿交叉倚在门框上,黑色家居服显得肩宽腿长,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裹了一层纱布,手上有一张巴掌大的票据,漆黑而锐利的眼睛盯着他。
耳钻的票据……兰溪目光一凝,那应该是从四合院搬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掉的。
陈何良夹着小票两根手指头慢慢松开,小票轻飘飘地,打了个旋,落到他一米外的右脚边。
狂妄的姿态,像恶魔高高在上往下撒钱。
这样的小票,要他如何拿给方颂泽。
江兰溪捡起小票揣进兜里,擡眼见陈何良从烟盒摸出一支烟,低头咬住,划亮了一支火柴。
又恢複成了唯我独尊的模样。
他缓缓吐出一口眼圈,“够快的啊,无缝衔接?”
方颂泽正要站出来说什麽,江兰溪伸出手臂拦住他,“方大哥,我不送你了,我可以自己解决。”
方颂泽看了陈何良一眼,对兰溪说:“有需要随时打电话。”
电梯门关上,空旷的楼道只剩他们两个人。江兰溪转身就要进屋,陈何良探出一只脚,卡在门口处。
门被死死卡住,怎麽也关不上,兰溪暗自深吸一口气,“出去,我这儿不欢迎你!”
浓重的烟草气息将他包裹,陈何良牵着嘴角,微微笑了一下,可那笑容让人心生惊悸,
“那张小票,你在我生日那天,去给方颂泽买耳钻,方形耳钻,玉泽流光,挺浪漫的啊,费了你不少心思吧。”
“你在说什麽?”兰溪皱了下眉。
陈何良舌尖抵了下脸颊,“装,再装。”
兰溪冷着脸推了推门,陈何良的脚又探进几分,怎麽也关不上。
陈何良嗤笑一声,语气笃定:
“五天,我在这座破房子里等了你整整五天,你跟他去新疆度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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