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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墨同尘问过颜端。

颜端笑而不语。只轻轻揉搓他鬓角的头发,再俯身过来,印上一颗吻。他那永远一丝不茍的衣襟下,总藏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气,让人安心又让人沉溺。

就像当下,颜端唇角线条,弯出适宜的弧度,多一分轻佻,少一分无情。凉凉的唇瓣,吻在了墨同尘的额角。

“只是觉得我们墨公子太辛苦了。那我能做些什麽呢?”

“你做些什麽?……我要好好想想”,墨同尘一只手还被颜端握住在对方脸庞上慢慢婆娑,他擡起另一只手,远远指向天空,身体外仰也跟着划出去。划到一半,背部突然被有力的臂弯接住。

墨同尘顺势半仰着。天际飘来一片丝絮漫扯的云朵,正好落入他的眸底,轻柔,空灵。

“那颜公子,守在家中,日日为我暖被……如何?”

“只做这一件事,便可以了?”

“只做这一件事,就可以了。”

隔着时间往回看,这个吻,在沿途扬起的尘土与血气的沖刷下,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抿一口,满是苦涩。

之后他们还讨论了食肆叫什麽名字,不知是春风过暖,还是春阳刺目,墨同尘被满心满耳的滚烫填满。他记不得更多细节。

春风缠缠绕绕,结成一层无形空盈的丝网,缠裹在二人身上。颜端没有解开暖风的缠绕,他用那覆着薄茧的手,解开了墨同尘腰间的束带。

就在那天地间,一双人敞开彼此,邀约对方细细探寻自己最隐蔽、最不愿为人知的悲欣与欲望。

暖风微醺,断锋崖上的青草轻柔戳着墨同尘的脸颊。揉碎的汁叶味,新鲜的泥土气,和滚烫的呢喃声,让墨同尘一阵阵眩晕、迷醉。半醉半醒间,他似乎听到了食肆的名字。

当然,这个名字或许也只是多年之后、自己对当时记忆的一种重构。

墨同尘只记得,耳垂被猛然含住的瞬间,那几个字含混地涌入耳中——“尘端食肆”。

第 5 章

那次温存之后,颜端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墨同尘等来了科考院试的喜讯,也没有等到颜端的身影。

秋月挂上断锋崖的夜空,颜端带着一身霜气走来。一丛丛菖蒲剑叶,在他脚下折射出柔和的光。

迎着月光,他在墨同尘身旁坐下,手中荷叶展开,里面露出些橙嘟嘟的小果子。

墨同尘就这样静静看着他。月华洒下来,浮上他的眉眼。他清瘦了些,眉眼还是那麽英俊舒朗,只是多了点喜色。他将目光偏开,好像再看自己一眼,那眸底的喜色就自己溢出来。

颜端不喜欢过度表达情感。

就像颜端不爱笑,或者说不会笑。认识墨同尘之前,颜端不知道原来世间还有这麽多值得欢喜的事情。而遇到欢喜的事情,可以笑。这些,是颜端告诉自己的。

还有很多事情,颜端没有告诉自己。

颜端死后,那是墨同尘花了很长时间,赔上一个个充满仇恨、愤怒、悲伤情绪的无尽长夜,才知道的事情。

比如这次颜端许久没来找自己,是触犯门规被严刑责打,一病数月。伤好之后,他才若无其事来寻自己。

而这触犯的门规,是他动了尘心。

既已破戒,慎重考虑后,颜端请求离开师门。

猎鹰门,威名江湖,但来无影去无蹤。门内聚集的冷血绝命杀手,更是令人闻风丧胆。

世间不平、江湖恩怨,只要猎鹰门肯出手,没有摆不平的。

而颜端,是这猎鹰门的首席杀手。他还有一个名字“破隼”。

破隼由猎鹰门宗主猎鹰亲手带大、亲授武功。行为处事向来也是门中典範。而破隼的这次破戒,自然门内震惊。

猎鹰更是怒不可遏,他红着眼怒斥破隼为何如此倒行逆施,并亲自行刑,将三根戒鞭硬生生全部打断。

新伤未愈,绑着满身血带。颜端跪在猎鹰面前,说出那番请离师门的“大逆不道”之言。

请离师门?!

“进我门来,非死不出。”“背叛者,杀无赦。” 猎鹰门门规严酷,自然绝非徒有其名。当衆请求离开师门,就等于背叛师门、当衆请死。

猎鹰看着眼前这只犟鸟,哪怕伤成这样,他仍端正跪着。可到底是什麽,能让这个严谨守序的顶尖杀手、毅然决然要抛弃过去二十年的人生信条?

带着必死的决心,颜端咬牙说出了深埋心间许久的话:

“这世间,除了杀人,还有很多事值得去做。

“这世间,除了黑白与血腥,还有其他颜色值得停留。

“这世间……还有笑容,值得他去守护。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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