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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相爱以来,他为她过的第一个生日,只能在屋里简单摆一桌她爱吃的菜,着实觉得委屈了她,心中满是愧疚。
“盈盈,明年定为你办一场盛大的生辰宴。”李斯言说。
“哪有二十一岁大办的。”楚盈曦捧着他的脸颊,揉捏道,“不许愁眉苦脸的,遇见你已是我的上上签,可不敢再贪心了。”
她温柔的话语化为暖流,趟过李斯言的心田,他抱紧她,“有你在,这个冬天都是温暖的。”
楚盈曦笑一笑,说:“那是因为炭烧得旺。”
这人,生怕她冻着一点,入冬后屋里一直暖烘烘的。
李斯言笑着轻吻她面颊,“傻瓜,这点小事何须记在心里,日后遇到对你使小恩小惠的人,千万不能交出真心真意。”
“虽是小事,但你日複一日记着,仔仔细细不厌其烦,如此一来,小溪流也能彙聚成大江大河了,我怎能不记着。”
“你呀……”李斯言长长叹息一声,他将她放在心上,不曾图她回报,可偏偏她一点一滴都如此珍惜,怎教人不爱怜呢。
无尽的绵绵情丝从胸腔中涌出来,李斯言低头噙住她的唇。
不似往常那般猛烈,倍加怜惜地一点点描摹。
等到她神色迷离,主动勾住他的脖颈,他才加重。
这一晚,西北风呼嚎,从门窗墙缝里挤进来,那声响令人毛骨悚然,她躲在他怀中,害怕地抱住他宽厚结实的胸膛。
他柔声轻哄,前所未有的温柔。
“斯言。”
“我在,我会保护你,一直保护你。”
他的吻比往常要炙热,一点一点下雨似的落下来。
夜,还很漫长。这一生,还长长久久,他们有无尽的时间去感受浓烈的爱。
……
年关将近,茶余饭后的谈资也都围绕起即将到来的新年,郑家的事淡在热闹与忙碌的喜庆中。
至皇帝封笔,李斯言也结束了繁忙的公务,推了许多应酬,每日在家陪着楚盈曦。因着今年宫中办除夕宴,她第一次入宫要学的礼仪规矩不少。
他教得耐心,她学得认真,两个人越来越有契合。哪怕是寻常小事,试穿衣裳,佩戴首饰,举手投足间俱是深深的情意,当真羡煞旁人。
转眼间,就到了除夕这日。
“日子过得真快。”楚盈曦说。
“紧张了?”李斯言喂她吃一块糕点,宫宴上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谨之慎之,无暇吃好喝好,是以通常在家里用一点,以免宫宴上闹了笑话。
楚盈曦张口吃下,咀嚼着没有说话。
“有我在呢,天塌下来我顶着。”他笑着说,再夹一块,举着筷子等着她吃完。
“大人,大公子和二公子来了。”管家在门外禀报。
李斯言想说让他们等一等,楚盈曦却站了起来,“走罢,该走了。”
“再吃些,时间还早?”李斯言说。
“今日入宫的官员家眷衆多,还是早些动身罢。”
李斯言想一想,也对。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宫宴,不求得到帝后嘉奖,只求别出岔子安稳回来就好,遂放下筷子,拿起架子上的白色狐裘,仔细罩在她身上,出门前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好生查看一番。
楚盈曦见他皱了眉,问道:“哪里不对?”
“哪里都对,处处都好,真怕你被别人瞧上了去。”
他像打翻了的醋坛子,眉心蹙成一条线,她不禁笑了。
明媚的笑靥,看得人癡了。
……
管家拉开厚实的门帘。
李斯言看一眼站在廊下等候的两个儿子,道:“进宫后,谨言慎行,老大看好老二。”
两个人都低头称是。
“走罢。”楚盈曦说。
李斯言侧首对她笑一笑,不複方才冷硬严肃。他牵起她的手,走在前面,下石阶时还柔声叮嘱她小心脚下,直到她踩完最后一道石阶,才擡眸看向前方。
忽而身后响起摔倒声,两人回头望去,二公子从台阶上滑下来,直沖楚盈曦而来。还好李斯言反应快,带她侧过去。
“李玉成!”
李斯言一身怒喝,李玉成吓得瑟瑟发抖。
他皱了眉,“你不必去了。”
“父亲……”李玉成难过地擡起头望着他,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寒风吹得他牙齿打颤,他回了神,瘸着腿一深一浅追上前,“父亲。”
他高高举起手炉,鼻头冻红了,看着十分可怜。
李斯言面色稍缓和,“你自己用罢,管家给二公子请大夫来看看。”
“我还有,这个给父亲用,新的。”他把手再太高了点。
他生在郑姨娘最得宠的时候,李斯言待他比李玉珩亲一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