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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周围的人发出惊恐的尖叫!
矮个的躲在高个后面,胆小的藏在胆大的身后。
那伶人还未停下,他忘情的跳着怪异的舞蹈,又是一口,将身旁的瘦伶人吃了。
啊!!!围观的人反应没有上一次那麽大,但依旧是害怕的。
那伶人舞步不停,将剩下的伶人一个个吞吃了,还未被吃掉的伶人,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吃掉,不慌不忙的,和剩下的伶人一齐跳着舞。
两位少年看着表演,内心毫无波澜,刚到舞台前,他们便知道,这是皮袋伶人在变吃人戏法。他们本是没有生力的皮袋,被人用久了,染了人族的生力,遂有了生命。但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思考能力犹如婴儿,吃人戏法也只是他们绞尽脑汁想出来讨好主人的把戏。
少年们的表情是惊讶的,新奇的,小厮一直看着他们,观察他们的表现。
那伶人将同伴一个个吞吃完了。原来的瘦高个,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胖皮球。他瞪着眼睛,看着围观的人群,眼神呆滞。果然,一群蠢人聚成一团只会变得更蠢。忽然,胖球反胃似的,很是文雅的,把同伴一个一个吐了出来。
伶人胖子缩成瘦子,大高个变高个,吐出来的伶人围着他,摆好姿势,他吐出最后一个伶人时,周围忽然一黑,这场表演结束了。烛火重新点亮,衆人已经对这表演失了新鲜,散去了。新的人围了上来,依旧是聚精会神、尖叫、聚精会神、尖叫,观看表演。
“二位爷,吃人戏法已经表演完了,我领你们去别处看看。”小厮走在他们前面,廊间的灯火忽明忽暗,白鹤盯着小厮,忽觉,小厮的步子有些飘渺。
对话通道还未关闭,白鹤还未开口,通道里就传来了池鹤春的声音。
‘小厮好像不是人族。’
池鹤春感觉周围十分的阴凉,好像有无数双眼睛藏在暗处盯着他。
‘我们好像在幻境里。’
‘嘀——’刺耳的声音传来,对话通道断了。
两位少年面面相觑,不知何时,在前面走着的小厮,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与他们相距不到一尺。
一阵寒风刮来,将少年的衣角掀起,灯灭了。
少女枕着手,躺在槐树上,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今夜的月很圆,散下来的光落进少女的眼,衬得眼珠亮晶晶的。此情此景,百里遥觉得此刻自己应该吟诗一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憋出个字来。
好无聊啊,宋知声每天为了夫诸的“国事”忙得焦头烂额。息蕴一心扑在修炼上。那两少年不久前才去找过。现在,她竟不知能找谁了。好在,月亮也是独自一人挂在天上,它此刻应该也是孤独的。
天渐渐暗了,少女眯眼看向远处,一面方方正正的墙如春笋般拔地而起,越升越高,不一会儿,就将月亮给挡住了。
正好没事,去瞧瞧吧。
少女掐诀,再睁眼,便到了“墙”前。到了这里,百里遥才发现,这哪里是墙,这分明是一副摊开的巨大卷轴。
身后传来一阵男声,“阅尽天涯离别苦。”口吻似历尽千帆,尝遍百苦。
百里遥回头一望,一个野人倚靠在假山上,长发长毛,形容枯槁,身上挂着块破破烂烂的抹布,手拿着个红漆酒壶,许是用久了,壶口壶身的漆掉了许多,露出原本的颜色。
野人似乎未发现她,或者说,他根本没将她的到来当回事。
少女没有走前,而是站在原处,警惕的问道:“这卷轴是你放的吗?”
野人不理会她,自顾自的,举起酒壶,酒顺着下巴脖子流下,流入衣领中,野人擦也不擦,举起酒壶,又是一大口酒,灌入腹中。
忽然,那卷轴前,出现一支毛笔,大笔挥下,卷轴上渐渐出现一行大字,“阅尽天涯离别苦”,行云流水,铿锵有力。
墨汁溅向四周,一大滴墨水袭来,少女来不及避开,左边衣袖被染成黑色。
百里遥恼道:“你写的?!”她擡头看向野人,噗的一声笑出声来,原来野人也没有幸免于难。墨汁将他的红酒壶染成了黑色,连带着他的嘴也是一片的黑墨。
野人手撑着石头,艰难的站起身来,举起酒壶,美酒混着香墨灌入口中,他摇摇晃晃,喝的醉醺醺的,擡头望月,张开双手,对月一字一句的喊道:“不道归来!”
语毕笔动,卷轴上洋洋洒洒,浮现一行“不道归来”。又是一大滴墨袭来,少女的右边衣袖也被染黑了。这下百里遥真生气了。她一个跨步,到了他面前,伸手欲擒住这个没礼貌的野人。
少女手指将要碰到野人身上的抹布时,野人忽然向前迈开双腿狂奔。少女一闪跟上,野人忽的,跑上了卷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