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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再思考温月明的任何事。
“星......”
郑成峰恍惚看到年少时的温星阑,脱口而出就要唤对方的名字,温星阑却什麽感情都没有地扫了他一眼。
当年他错认救命恩虫, 如今又为癡缠温月明, 错过救越斯年的最好时机, 此时见了温星阑的眼神, 顿生无地自容之感。
温星阑眼底结冰, 容色冷漠,翅膀掀起,一阵风扑面而过,眨眼消失在郑成峰眼前。
他从未对郑成峰有过任何期待,自然也不会觉得失望,更谈不上有指责这样的情绪波动。
郑成峰顿了顿,垂着头站在原地, 他暗金卷发掩住眉眼,看不清神情。
过了许久, 他又像是若无其事般, 走进温月明的书房。
“这......”到处都是飘舞的银色发丝。
这是温星阑的头发?
发生了什麽?
“月明......”你怎麽哭了?
郑成峰单膝跪在轮椅旁, 低头轻吻温月明的衣角,又仰头看向对方,
“我能为你做什麽?”
他铁灰色的眼眸沉暗,里面搅动着淤泥般的情绪, 犹如即将坠入深渊。
温月明冰冷的、被营养液浸泡多年格外柔滑的手, 反手紧紧抓住郑成峰的手,
“舒若华,想要杀我。”
一切都是他温月明咎由自取, 不过所有让他走到绝路的虫,他都不会放过。
他纵容郑成峰这麽久,该收收利息了。
大梦七年,家族势力一应被温星阑接手,军中虫脉也都被舒若华吞噬殆尽,他当年白骨星盗的黑色势力,更是已经易主他虫。
手里能用的死忠党已为数不多,温宅现今的安全都在仰仗温星阑,他想避开虫眼,暗中做点别的事,需要虫手。
需要废掉自己也不心疼的棋子,或者说是弃子。
该清账了,舒若华、纳斯塔莱......越清冉。
清完后,自己会亲自去星阑那还清自己欠他的账。
郑成峰被温月明握住手,唇角微微上扬,听到温月明的话后,他眼神一厉,缓声道:
“交给我,我会想办法让他付出代价。”
温月明血色尽失的唇颤动了一下,他像是抚摸又像是胆小试探,手掌轻轻拍了一下郑成峰的脸,
“我......”
一滴泪顺着郑成峰高挺的额滑下。
“只有你了。”
鹹的。
郑成峰下意识将那滴泪抿进嘴里,他有点心疼,又难以克制地兴奋起来。
他眼神不自觉滑落到眼前虫坐在轮椅的曲折之处,脑补着那里流泪的味道,不能控制地出现了生理反应。
雪白的窗纱随风飞舞,阳光一瞬被遮住的暗影之下,温月明浅蓝的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的灰,他冷淡地像是打量一块死肉般,审视着郑成峰。
温月明敏锐地察觉到郑成峰畸形的欲望,这些日子他已屡见不鲜。
无所谓,能为自己所用就好。
温月明头颅轻垂,这是一个示弱的姿势。
他月光般的长发撒在郑成峰仰起的脸庞,郑成峰的眼神如梦似幻,像是得到了一直渴求的神明的垂青,他迷迷糊糊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的,胡乱重複着:
“月明,”他已经越喊越亲昵自然了,
“不会放过他们的,舒若华、越清冉、白骨星盗、纳斯塔莱......”
“伤害你的虫,我会让他们身败名裂。”
白骨星盗麽?
温月明银色眼睫垂下,蔚蓝的眼眸清清楚楚倒映着郑成峰的脸,大拇指指腹轻轻托着他的下巴,若即若离摩挲着郑成峰新萌发出来的青色胡茬。
这简直像是被魔鬼把玩着不能见光的欲望,又像是被天使引诱着坠入地狱——
郑成峰心头的火焰越燃越炽,恨不得现在就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再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送到温月明床上。
温月明容色越发苍白,坐在宽大的轮椅里,显得身形越发清瘦,他疲惫极了般收回手,倦怠合上眼睛,
“辛苦你了。”
郑成峰怅然若失,却不敢多缠,将温月明的轮椅推到窗边,让他能更好的晒太阳。
这还是第一次跟月明这样亲近。
郑成峰自觉爬床有望,心中亢奋起来。
他告别离开,準备努力搞风搞雨,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温月明,嘴角爬上一丝嘲讽的微笑。
郑成峰虽然说着喜欢自己,不过也只是纠缠自己而已。
给了一些暗示的甜头,才愿意真正为自己效劳,解决他早就心知肚明的麻烦。
不过如此。
就像是父亲们一样,说着自己是他们的荣耀,最爱自己,还是又以陪伴自己的名义生下了温星阑,开啓了自己扭曲的一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