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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月明推着轮椅过来,他其实能走,但是示弱于虫,更容易被第七军放进去见星阑。
他静静看了很久温星阑。
“累坏了。”
温月明叹了口气,对着第七军的虫们点点头,
“你们按照他的命令清扫,我带星阑回去歇歇。”
第七军面面相觑,又看了看温月明跟元帅极其相似的外貌,默默出列了两个虫,跟在温月明身后,将昏迷的温星阑送到温宅。
温月明声音含笑:“你们不放心星阑,跟着也好。”
翌日。
阳光温热撒在温星阑脸上,他被晨光唤醒,眼皮下眼珠滚动。
他猛然睁开双眼,站起身往外走,甚至无暇观察自己身处何地。
书页翻动声中,一个声音响起:“我有白骨星盗的线索。”
温星阑僵住,回头看温月明,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陌生虫。
温月明拿出光脑,指了指地图上标记的红点。
“他们中央星的据点在这几个地方。”
温星阑口唇张合,却发不出声音,他想质问,又不知道要质问什麽。
“我是白骨星盗的上一任首领。”
温月明手指扶住纸质书的脊梁,有风从窗外呼啸着吹进来,他长发掩住神情。
“陛下令我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铲除异己和收敛不义之财。”
他抚摸着书皮,低着头,
“你风头太盛了,我压不住你。”
“直到纳斯塔莱想用白骨星盗的名义铲除你我时,我很高兴。”
温月明甚至很感谢那些可笑的预言,让纳斯塔莱和神宫视自己和星阑为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星阑。
这给了自己机会,也给了自己借口。
“我想利用这个机会当你的救命恩虫,让你心甘情愿为我卖命。”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温月明收到温星阑发来的异族墓地证据后,他顺着查下去,什麽都明白了。
他没想到自己被舒若华背后做手脚,换了袭击的武器,让自己大梦七年。
如果没有越斯年,或许一辈子都不会醒来。
“这七年是我咎由自取。”
温月明手指瘦削皮肤细嫩,划过书页时不小心被划伤,冒出细细的一丝血。
“你将温家照顾得很好,斯年阁下也很好。”
他攥住手指,想起温星阑还给自己的黑手套。
那时自己还年少,刚开始为陛下做这些髒事,温月明总觉得手上满是粘稠的鲜血,恶心至极。
因此,他常年带着黑手套。
白塔重逢时,温星阑郑而重之的将黑手套还给了自己,轻轻道:
“幸不辱命。”
羞愧、愤怒、自卑、嫉妒......一一折磨着温月明。
整整七年。
温月明低头苦笑,笑容里满是说不出的自嘲。
醒来后,温星阑依然天赋卓绝、依然赤子之心......明明背负着黑暗之子的预言,嫁给了被家族放弃的F级雄子,还带着一个不知生父的孩子。
温星阑低着头听着,又仰起脸,许久,他眼角带着涨热的红意,仓促露出一个笑,像是要强行压下一些不应该属于自己的情绪。
这些年,他怀着深深的负罪感,背负着温月明的梦想前行,将自己活成一个彩衣娱亲的替身,甚至为此与最初的“越斯年”决裂......
怪不得至今为止,舒若华都没有被送到军事法庭。
交出这个消息,是真的看不下去自己找不到斯年阁下?
还是怕再找下去,自己发现他曾经做了什麽,再无斡旋余地?
最后,温星阑什麽都没问。
他抽出腰间携带的匕首,随手割断一头长发,径直离开。
长发、黑手套,都是温星阑用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亏欠温月明什麽的标记。
现在,他可以一一去掉这些负累了。
银白的发丝像雪一样洋洋洒洒,被随手抛在地上,风从门外呼啸着吹向窗户,柔软的“雪”在灿烂盛开的阳光里,浮动着飞舞。
温月明忍不住伸手抓住一缕发,试图挽留它,雪轻盈地像是要在手心里融化掉,他怔然出神,风又吹来了,发丝轻飘飘的,眨眼消失无蹤。
一滴泪从眼角滑下,温月明呆呆盯着温星阑的背影——
自己血脉相连的弟弟,他终于、永永远远、亲手弄丢了他。
被贪婪反噬的温月明
温月明知道, 是白骨星盗劫持走的斯年阁下。
他知道多久了?
引自己离开中央星的也是白骨星盗麽?
白骨星盗能够号令蜉蝣一族了?
温星阑径直召集虫手,直奔地图上标注的地点而去。
先找到雄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