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魔王的目光剑一样钉穿那个离去的背影,他这时候一定非常想要追过去抓住恶作剧之魔,然而却一步步控制着自己退回床边。
希尔文却低声说:“追上去!”
魔王回身紧紧握住他的手腕,无声地表达了拒绝。
他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希尔文身边。
“我在这里难道会有事?”希尔文拧着眉,“现在只有他预知了未来,至少我要知道我会死于什麽!”
他的眼神冷冽地盯着魔王:“快去!”
希尔维亚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不知道魔王察觉到没有,但是这个时候,即使是斐尔德可能也有一丝混乱急躁了,他咬了一下牙,转瞬之间就下定了决心。
一瓶水被塞进了希尔文手里,希尔文愣了一下,还没等表达震惊,斐尔德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腕,然后消失在空气中。
希尔文看着手里的那瓶水,水清澈透明,微微晃蕩着。
那竟然是一瓶对所有魔族来说都如蚀骨剧毒的圣水。
魔王竟然把圣水给他防身,他就不担心希尔文把圣水用在他自己身上吗?
虽然没人尝试过圣水是否能对魔王也一击必杀,但绝对不是不痛不痒的东西。
希尔文看了看这瓶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头,将手腕压在床边,用身体的重力狠狠一顶。
手骨瞬间断裂,剧烈的疼痛攫取了他的力气,他眼前发黑地靠在床边,冷汗滚落下来痛苦地喘息。
他忍着剧痛,将折断骨头的手腕从锁扣中硬生生拉扯了出来。
这禁锢了他将近一个月的锁链,终于形同虚设。
视线一点点回複,在他终于能看清东西的时候,他突然一惊,仍能动弹的那只手猛然握紧。
一条巨大的蛇不知什麽时候,竟然进来了这囚笼之中。
他看向那条蛇。
蛇身上不知道画了什麽图纹,竟然能毫无阻碍地穿过笼子的禁制,从笼子的缝隙里钻了进来,擡起大脑袋,端详着这个狼狈的人类。
那双浓绿色的蛇眼盯着希尔文。
他是怎麽进来的?
然而这个问题无人回答。
蛇不紧不慢地滑行过来,湿滑的长尾摆动着,将这个人类绞紧在蛇尾的中间。
希尔文身体虚弱无力,没有魔力,又断了一只手,就这麽陷入了巨蛇的控制。
希尔维亚觉得不对,以希尔文的能力,一只手的伤绝对不止于让他失去抵抗能力。
他是不想抵抗。
为什麽?
在他这个念头嗨盘桓在他脑海中的时候,蛇已经张开了大口,向着希尔文的脖颈一口咬下!
希尔维亚:!
蛇牙造成的痛楚清晰分明,那样怒张的巨口,咬合力恐怕能拗断希尔文的颈椎。
然而希尔维亚感觉到,蛇牙刺破希尔文颈侧血管的一瞬间,就收了力度,控制着不会造成实际伤害,而又会让他无法逃脱。
微凉的毒液注入了血管。
眼前一片光怪陆离的眩晕。
这一片眩晕仿佛永远也不会结束,他的意识像被牢牢绑着石头沉下海面,不能动弹地坠落向漆黑的海底。
可是希尔文不该在这个时候死……
眩晕中,这唯一的念头在希尔维亚的意识中像透过海面看到的的星星,淡淡地闪烁。
不知道坠落了多久,难受得像是要死去。
他猛然睁眼,开始大口地喘气,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希尔文,正浑身湿透地躺在一个人的怀里。
四面漆黑,他不知道晕厥了多久。
希尔维亚突然觉得不对。
这种感觉非常熟悉,希尔文四肢被束缚着不能动弹,而从旁边密不透风紧紧抱着他的那个人,正用手不容拒绝地捏开他的下颌。
而那个将他抱在怀里的人……是斐尔德。
被转化成半血那一夜的记忆再次扑上来,痛苦地撕扯着他。
“不……”希尔文半阖着眼发出呓语,他的指尖张开,是一个推拒的姿势。
然而这微弱的抵抗没有任何用处,魔王捏着他的下颌吻了上来,强迫他张开了唇齿。
血腥气弥漫开来,一小管不知道来源于何处的血液被强行灌进去,推下了喉管。
血液进入身体。
剧痛如猛兽的巨口,一口撕裂了他的躯壳。
静止
在身体的剧痛中, 希尔维亚的意识反而更清醒。
他在想过去这段时间发生了什麽。
那只魔蛇咬了希尔文,将毒液灌入他的身体, 他陷入无法思考的昏沉,随后被魔王发现。
魔王……给希尔文灌入了魔血。
谁的魔血?
毫无疑问。
他为什麽这麽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