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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长点头应声:“就是他时常去的那个地方。”
魔王听了这话目光一动,仿佛捕捉到了什麽,最终却还是只皱了皱眉,示意侍卫长去。
黑衣的侍卫长无声融入空气,魔王的目光漫无目的地落在空气中。
他方向混乱地缓缓踱了几步,又转回来,站在桌边。
这淩乱的几步暴露了他的心绪,希尔维亚能看出,斐尔德的心底有多麽彷徨无措。
既然暂时性解决了人界的问题,又派侍卫长去镇守了魔界的出口,一时间又找不到恶作剧之魔,希尔维亚想,魔王该整日去守着希尔文了。
他的预料没有错。
魔王开始寸步不离地守在牢笼里。
希尔文的态度冷冷淡淡,说不上厌烦,也没有什麽其他的波动。
魔王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他好像看不到一样,只把他当成是空气。
希尔文不知道什麽时候取出了一副细金框的眼镜,架在冷淡的脸上,漂亮得夺目。
这模样明显让魔王心动,然而魔王只是眼里微微闪烁,却没有更走上来一步。
希尔维亚注意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的魔王,莫名又想到同样在他门口罚站的雪。
何其相似。
又过了三天,这天突然空中浮出一抹淡金的颜色。
那封信就这麽当着魔王的面出现在牢笼之中。
希尔文非常淡然,他在魔王的眼皮子底下拿过了那封信,也并不避让地拆开阅读。
上面只写了一行字:“入侵魔族已死,死因不明。”
希尔维亚:……
他很想看看这时候斐尔德的表情,但是他现在身在希尔文的身体里。
希尔文不擡头,一点目光也不给魔王,他看不到。
然后,他将这封信折起来,扔到了一边。
“是你做的?”他淡淡地问。
魔王:……
很显然,魔王这个时候就像被打回了二十岁手足无措的样子。
他犹豫再三,不知道在心上人的面前,是该认还是不该认。
其实他也不用纠结,在这个时候,做什麽都是错的。
希尔文瞥了他一眼,希尔维亚看到斐尔德那张脸上竟然露出一丝近似于“眼巴巴”的表情,有些无言以对。
“我们人类的事情,你去管做什麽。”希尔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近期收到的最恶劣的消息得到了解决,但他似乎并没有放松下来,依然安静地坐在桌前,指尖按在桌上。
希尔维亚敏锐地从他紧绷的指节,察觉到他内心的忧虑。
“你就是为了这个?”他说,“那现在事情解决了,你还要关着我?”
魔王却没有要将他放出去的意思。
魔王似乎想尝试走过来,像往常无数次那样把这个人抱在怀里。
就仿佛他的怀抱是世界上他唯一能安心把爱人放置的地方,绝对安全,不受威胁。
但是希尔文一个冷冽的眼神将魔王钉在了原地。
于是只能作罢。
时间依然在无情流逝。
无论牢笼中的时间多麽像被永远冻结,现实中它永远像水流不会停歇。
连希尔维亚能轻易察觉魔王的紧绷与害怕。
死亡无形无状而命运忽如其来,即使是整个魔界魔力最强的存在,也抗拒不了其降临。
希尔文没有再次打开怀表,魔王也没有明说。而默默计数时间的希尔维亚知道,怀表上的日子已经走到了数字7。
在预测中,希尔文剩余的生命仅仅有七天了。
魔王静静地坐在床边,圣子安静地躺在床上,半侧着身,睁眼看着搁在枕畔的手腕,上面缠着金属的锁链。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空气寂静得连羽毛落下的声音都能听见。
“殿下完全不像一个将死之人的模样。”戏谑的声音突然在这片空间响起。
魔王瞬间起身,电光火石间已经闪现在出声的方向,他手心雷霆一瞬暴起,绞杀向那个黑色的影子。
恶作剧之魔!
这个家伙躲躲藏藏了那麽多天,现在终于出现了。
“那你希望我怎样?最后花点时间忏悔我这一生的罪孽吗?”希尔文坐在床上缓缓支起上半身。
他的手腕被牵制在床边,不能自由活动,只是半靠在床沿,斜斜投过一个冰冷的眼神。
“我感到很遗憾,我们之间的交易似乎不是太成功。”恶作剧之魔躲也不躲,魔王的攻击却仿佛被吸入了黑洞,无声无息地消失落在了空处。
希尔文无视了魔王,仍旧只淡淡地和恶作剧之魔对话。
“没关系,我一向不对蠢材和废物做过多要求。”
被骂做蠢材或者废物,恶作剧之魔却没怎麽生气,他低低地笑着,然后就这麽消失在了空气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