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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了麦乐迪的眼睛,她手中握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枪。
她微笑着,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讽刺:“别惊讶。”
“你……”你的喉咙颤抖着,声音沙哑而艰涩,无法完整地组织出一句话。
你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片段。
你们初次见面时,她对着你银白色的发丝感到惊讶。
你们在她家里的时候,她再三叮嘱你,无论如何要告诉你有关诺玛的事情,包括她母亲在哪里以及她看到的情况。
还有你们唯一一次的争吵,她说——她爱你。
你亦是如此。
一瞬间。
一阵剧痛袭上来了。
前所未有,也
从来不曾想象过的痛,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啃咬着你的五髒六腑,将你的神经扯成一根细长的针线,狠狠扎入你的灵魂深处。
你感到难以忍受。
疼痛无休止地涌入四肢百骸的神经末梢,你的眼眶里涌出了泪水,呼吸变得困难,你听到自己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致爱于你终
第一日——
各种各样的人聚集起来。
或是喜极而泣,或是欣喜若狂,或是虔诚祈祷。
他们拥抱,欢庆,庆祝,静候神子的降临,欢迎神子的到来……
这般狂热模样,仅只是因为你的一言罢了。
真是……可悲。
心绪中冒出这样荒唐想法后,你再无心情靠在石柱上闭目养神。
你睁开了眼,耳畔传来的是一切嘈杂混乱的声音。
教堂中弥漫的消毒药水与熏香混合起来,使得空气显得愈发浓稠粘腻。
也叫你更加烦闷。
“阿文克莱尔。”
你听见有人在唤你的名字。
你转过头,一位与夏洛特差不多同龄的女孩正走向你。
但你却不会给她任何的好脸色,你冷漠的盯着她。
她令你厌恶,令你憎恶。
但更令你厌恶的……是与她共事的你自己。
阿文克莱尔·罗塞蒂。
她驻足于你的面前,丝毫不在乎你这般冷漠模样,微笑着望着你:“她怎麽样了?”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你不急于立即回应她,她亦不急于你的答複。
你们有的是时间,甚至事成之后还有更多。
你想伸手探向衣袖,这才发觉现在的身份。
你现在不是什麽纯血贵族罗塞蒂的贵公子。
而是当地城镇的外来富商传教士。
阿德拉的百姓在你眼里显得纯粹的趋炎附势。
是坏吗?不,大概只是可怜。
与你心目中愚昧的麻瓜形象一模一样。
可悲。
“两针镇.定剂,半瓶麻醉剂……”
你重複了在地牢中对亲侄女说的话,那是对夏洛特使用的剂量。她却误以为是其他人。
随即你又补充道:“刚刚精神上还遭受了打击。现在她应该已经神志不清了…”
“真可怜……呵呵……”
女孩低低地笑了起来,一点也没有展露出她所谓的‘可怜’。
她站在台阶下面仰望着你,却只是一副漠视模样。
或许这位英格索尔的大小姐,从始至终都只是在蔑视你罢了。
不过那又如何?她才是主导者。
你只是付出了一点不痛不痒代价的受益者。
这位贵族小姐微微扬起下巴,似乎并不準备进行太多的客套寒暄:“我要去探望这位‘罗塞蒂大小姐’。”她对你说,“真可惜,我刚开始有点喜欢她了呢。只需要糟糕的一天,最理性的人也能成为疯子。”
“……”
你没有理会她。
疯子。
这是你心中唯一的念头。
身边是一片喧嚣,周围的议论声和尖叫声不绝于耳,你却只觉得胸口压抑,喘不上气来。
你不喜欢做这样的事情。
欺负一个孱弱可怜的小姑娘,于你而言是可耻的行为。
哪怕她是马尔萨斯的女儿也一样。
你恨透了马尔萨斯,却又很难对那样一个女孩産生太大的厌恶。
毕竟她是你的侄女。
你觉得你变了。
以往你也没有意识到过……无论马尔萨斯再怎麽讨人厌。
他也是你的……亲哥哥。
而夏洛特是你亲哥哥的女儿。
但当那个英格索尔的女人告诉你,只是牺牲她的一点点就好。
不过就是让一个人精神失常、失.贞。
一个人就足够了。就足以换取寿命的延续。
你选择遵守了自己内心的欲.望。
你心动了。
谁不想生命一直延续下去呢?
罗塞蒂的权利将永远牢牢握在你的手心。
可耻又怎样?
卑劣又怎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