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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质白和没事发生一样,面上是生人勿近般的冷淡, 他骨骼长得很好,坐姿端正,低头捏着笔写字,头发顺从的垂在身后, 虽然有点怪,但姿态是好看的。
段逾以前在病房里和护士姐姐的关系很好, 她们有什麽八卦都会带着他一起说, 养成习惯后,他的好奇心超重, 这话说一半就断了的感觉,很难受。
那边被捏着的笔尖忽然停住,桑质白对周围的感知也挺敏锐的,加上段逾偷看的技法并不高明,直接就被逮了现行,那双透亮的眼睛轻蹙着眉头瞥了过来。
段逾故作镇定的尴尬移开视线,看向黑板,装出一副什麽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第二节课下课,广播声响起,全体去操场跑操。
“符荀,你今天居然没请假?”跑操结束后,班级队伍零零散散的离开操场,前桌吴淮又贼笑着跑过来,稀奇地看着蹲在地上的段逾。
被家里宠成笑话的胖同学,可是连开学的军训都没参加,跑操更别提了,今天肚子疼,明天脚疼,一点苦都不愿意吃,搞得班里的同学都有点看不起他。
段逾正喘着气低头系鞋带,十分月的天气还带着暑气,180斤的身体跑起来真的很吃力,汗出了不少,也特别的累,但运动完那种轻盈的感觉,还是蛮爽的。
“走啊,我要去买水,请你吃东西。”从地上站起来的段逾本不想搭理吴淮,但又想从对方嘴里打听一点早上随天聪说过的“桑媛的那个案子”到底是什麽。
“走啊!”吴淮零花钱不多,符荀又大方,他就从开学一直蹭到现在。
两人一齐朝校园超市那边走着,路上,段逾装作不经意的问,“诶,吴淮,那个桑质白还有那个什麽桑媛,到底怎麽回事啊。”
“你还真没听过?你小学不在本地念的吧。”吴淮嬉皮笑脸。
段逾催促道:“快说。”
“桑媛是桑质白的妈妈,她可是我们当地的大名人。”吴淮收起了笑脸,目光鄙夷,嗓音变得阴阳怪气。
吴淮边走边继续道,“我们市本地的那家炼钢厂,前几年大裁员,多少本地人丢了工作,就是被桑质白他妈给搞没的!现在还破産,但已经不行了!”
“啊?”两人已经走到校园超市,段逾从冰柜里给自己拿了瓶冰水,对吴淮说得话感到不可思议。
“我喝雪碧就行了!”吴淮赶紧从货架上拿了一瓶雪碧塞进段逾的手里。
临了排队付钱的时候,吴淮又笑嘻嘻的给扎了根烤肠,段逾付钱后,两人走出了校园超市。
“那个炼钢厂是怎麽被搞没的?”段逾一口喝了半瓶水。
吴淮捧着雪碧,嚼着烤肠继续说道:“后来就有人想来投资那个厂,好多电视台的就来采访,桑质白他妈是在那个厂里的员工,她自己勾引老板不成,就跑到电视台那边瞎说,然后没人投资了,后来厂子的效益腰斩又腰斩,好多人丢了工作,这还是我读小学得时候发生的事情,我们家里就有亲戚被那裁员。”
“这事情怎麽听起来这麽离谱?是真的吗?”段逾皱着眉头,把手里剩下的半瓶水喝掉,有点后悔刚刚没买两瓶,这具身体早上没吃饱,现在就跟水牛一样。
“怎麽不是真的了!我和你说!光咱们班,就有一半的同学的亲戚朋友以前在炼钢厂工作。我舅爷爷本来在那个厂干得好好的,过几年就能拿退休金了,结果说被裁就被踩了!现在一把年纪还在外地打工!桑质白他妈干出这种祸害人生计的事情!去死都是算轻的了!”
说到这里,吴淮的语气可谓是义愤填膺,嘴里嚼着红色的肉肠渣子,竹签指着前方,似乎要隔空把桑媛扎死。
“还有一件事,桑质白成绩那麽好,怎麽会和我们在一个学校。”段逾不想和吴淮在这一个话题上纠结,又问出另一个问题。
“就是因为他成绩好才和我们一个学校啊!我们市中考状元,三年学杂费全免,还有奖学金拿!不然一年两万的学费,她妈去卖都供不起他!”吴淮拧开雪碧又痛快得喝了一大口。
段逾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不满道:“你说话怎麽这麽恶心?”
“我靠!我恶心?”吴淮也没生气,反而他凑近段逾,声音压低了点,“诶,符荀,你不觉得桑质白有点怪吗?”
“哪里怪?”段逾默默后退半步,和吴淮保持距离。
“一个大男人,留那麽长的头发,什麽怪癖!娘得很!我感觉他不太正常。”吴淮拎着雪碧,丝毫没有察觉到段逾的嫌弃,又凑了过去。
段逾上下扫视了吴淮一遍,说道,“桑质白比我还高。”,顶着吴淮不解的眼神,段逾又补充了一句,“而你还没我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