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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洛微微擡手,路德尔立刻带手下上前把两个匪徒押走了。
斐洛伸手去揽魏劭的膝弯和肩背,魏劭察觉到他的意图,拼着一口气制止:“哥……哥,给我留点面子,别公主抱。”
斐洛的声音很轻:“你流血流糊涂了,这里没谁会嘲笑你。”
魏劭笑了笑,还想顶一句嘴,眼前却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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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他再……你也……枪吧!你……自己是……身份了吗?”
“……”
“你能不……医生……不肯……这幅样子……干什麽!”
“……”
魏劭慢慢睁眼,疗养舱舱门上萦绕着淡蓝色的光,他透过那层光,看见了病房里情绪激动的路德尔和面无表情的斐洛。
“我的事,不用你管。”
这段对话以斐洛的拒绝交谈为结尾。
魏劭的手下意识贴上舱门,背对着他的斐洛却感应到了什麽似地,先路德尔一步转身看过来。
斐洛仍旧是那副髒兮兮的样子。
魏劭动了动胳膊腿,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
他没在这麽高科技的玩意儿里躺过,自然也不知道该怎麽开,他笨拙地扒拉着舱门边缘的小机关,斐洛立即道:“我来。”
路德尔看着他俩,气得翻了个白眼,摔门而去。
魏劭隐约猜到了原因,想问些什麽,却被斐洛先一步开口:“艾伦被退学了。”
“因为我?”魏劭下意识反问。
“因为他的雌父以养保镖的名义私募军队,被帝国大法院定了叛国罪。”斐洛冷淡陈述。
帝国大法院的控制者都是贵族和精英阶层,艾伦伤害雄虫性质严重不假,但能额外扯出他父亲的罪行,恐怕不是帝国法网恢恢这麽简单。
魏劭捏了捏斐洛的小指尖:“是你做的吗?”
斐洛没说话。
魏劭换了个问题,唇角浅浅勾起来一点:“你找到我的时候……是不是吓坏了?”
连枪都丢了。
斐洛侧开脸,没否认也没肯定:“只是应激了。”
应激?
斐洛并不是那种会被随便惊吓到的人,他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忽地蹙了眉。
斐洛当时的反应……似乎有点像创伤后应激障碍?
他忽地想起斐洛之前提到过哥哥的死亡。
连尸体都没有找到,只找到一只沾血的、碎掉的手表……
魏劭的唇抿了下,为他之前的乱高兴而感到自责,他松开斐洛的小指,抚了抚斐洛乱糟糟的卷毛:“都过去了,斐洛,不想了。”
斐洛轻声问:“之前艾伦在学校找你麻烦,为什麽不告诉我……是觉得我不会帮你吗?”
魏劭惊异于他会有这种想法:“当然不是,我那会儿觉得这是件小事,而且当时艾德里安也口头教训了,我没想到他还会找我麻烦。”
“下次再有这种事,先告诉我好吗?”斐洛眼睫轻颤,“我的处理不会让你失望的。”
魏劭心里想的是自己一个成年人,怎麽可能事事都让斐洛处理,嘴上却很迅速地答应:“好。”
斐洛微微拧眉。
魏劭假装没看见,撑着坐了起来,后腰的伤口隐隐作痛,他并未理会,而是用指尖点着斐洛的肩膀,促使斐洛转了半边身子。
“你髒成一只花猫了,斐洛,”魏劭有点不高兴地盯着他身上的伤,“我的伤都处理好了,它们怎麽还在?”
斐洛语气终于正常了:“它自己会好。”
顿了顿,他又说:“我去洗澡。”
魏劭就不是为了让他去洗澡,立刻拽住他:“我昏迷的时候你不去,现在我一醒就去,不想看见我啊?”
斐洛怔了两秒,然后扭开头:“我不是小孩子了,魏劭,别用这种办法哄我。”
魏劭笑起来:“也没多大……”
按比例换算,斐洛在地球最多也就是个少年。
他一笑后腰就疼,虫族的医疗条件并没有比他原来的世界好太多,疗养舱也只是加速伤口愈合,并不能瞬间治愈。
究其原因,大概是国家的发展重心一直在军.政方面,以及占虫口大多数的雌虫本身自愈能力就够强了。
斐洛扶着他躺回疗养舱,又摸出一支营养液掰开塞进他嘴里,自己转身进了浴室清洗上药。
魏劭躺在舱里不能玩终端,百无聊赖地吸了一口营养液,又傻乐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像叼着奶嘴躺在摇床里头的小屁孩儿。
那斐洛是什麽?
肯定不能比他高一辈。
魏劭漫无目的地想,斐洛除了年纪比他大点,也并不像他的哥哥,如果他们一块儿长大,那斐洛肯定是那个小的,还是特别乖的那种小孩儿,依他年少时的尿性,十有八九逮到人家就要欺负一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