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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劭边想边傻乐,居然就这麽睡着了,甚至还做了个梦。
梦里斐洛年纪比现在小许多,一张稚气未脱的瘦削脸蛋白生生的,棕色的头发又蓬松又软,在书桌前趴着乖乖写作业,写了一半擡起头,乖乖巧巧地叫他“魏劭哥哥”。
特别乖。
见魏劭看着自己,便扬起唇沖魏劭笑,一步一步走近,每走近一步,稚气就少一分,最后定格成魏劭最熟悉的冷淡又清俊的模样。
他去牵魏劭的手。
魏劭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他刚想掐自己一下,嘴里就有什麽东西掉了下来,脖子被液体淌过,猛地一凉。
他还叼着斐洛塞给他的营养液。
魏劭脸色不太好看——梦里那个氛围,对方换个性别直接就能冒粉红泡泡了。
他心想都怪斐洛,好好的喂他什麽营养液,跟他说什麽哥哥往事……
怪到一半,魏劭又觉得自己真他妈阴暗,斐洛会跟他说这些也是他先灌斐洛喝的酒,而且人家是跟他倾诉伤痛,他却拿来放进梦里意.淫。
他真该死。
魏劭郁卒地揉了一把脸,打开舱门忍痛慢慢坐了起来,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準备够桌上的纸巾擦脖子。
结果被横伸过来的一只手抓住了。
斐洛头发上的水滴到他的腕上,魏劭下意识擡头,对上斐洛恼怒的视线:“不知道叫我吗?”
魏劭有点心虚:“咳……我以为你走了。”
斐洛闻言表情更冷:“洗个澡的功夫,我从下水道钻走吗?”
“……”
原来才这麽一小会儿。
魏劭心想,医学上说浅眠更容易做乱七八糟的梦,果然不假。
他不太敢跟斐洛对视,垂着脑袋轻声嘟囔:“睡着了刚刚……”
斐洛像是拿他没办法似的叹了口气,然后抽了几张湿纸巾,轻声命令:“头侧过去。”
魏劭本来是想自己擦的,又不是两条胳膊都伤了,但不知道出于什麽意图,他没吭声。
于是斐洛捏着湿巾,给他慢慢擦起了颈侧。
因为刚洗完澡,斐洛的手难得热了起来,身上的沐浴露香味闯进魏劭的鼻息,皮肤被冰凉的巾面划过,偶尔也会碰到温热的手指。
魏劭唇角无意识压平,想忽视这股淡香,视线无意间闯进了斐洛的领口。
因为是紧急情况进的医院,并没有换洗衣物,只有浴室的一次性浴袍,交领的,很松很薄,一垂眼就能看到里面。
魏劭猛地曲腿推开他:“行了。”
斐洛往后踉跄了半步,怔怔地看着他。
魏劭心慌意乱,根本没留意到他的异常,竭力沉下声线显得冷静:“谢谢,这些我自己就可以来。”
但他不知道,其实当他沉声的时候,总会显得很疏离冷淡。
斐洛捏着湿巾的手慢慢收紧,被挤出来的水滴了几点到地板上,他立刻松了力道,然后淡淡道:“好。”
他把自己手里的湿巾丢进垃圾桶,又把一整包的湿纸巾塞进魏劭没受伤的那只手里。
“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你有事按铃联系我。”留下嘱托,斐洛转身进了陪护间。
为了方便家属能及时关注到病人的情况动向,陪护间和主病房之间只有一堵透明的玻璃墙,魏劭仍旧不敢乱动。
但斐洛进去后,拉上了帘子。
魏劭闭眼深深呼吸了两下——
然后痛苦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混账!魏劭你真他妈是个混账!
半晌后,他木然地想,他一定是憋太久憋坏了。
毕竟虫族的小电影不同以往,他实在看不了一点,所以导致这方面的需求一直得不到释放,所以才会如此草木皆兵。
他扶着墙,身残志坚地进了卫生间。
半晌,他坐在椅子上,低喘着回想毕生所学,却怎麽都差点意思。
——他怀疑匪徒一刀捅坏了他的肾。
要是……
魏劭及时掐断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
“魏劭哥哥。”梦里的声音和鼻尖的浴室残留的味道一齐闯进脑中。
……
操。
畜生啊魏劭。
他仰头靠着墙面,泛红的眼皮轻轻闭上,心如死灰。
-
魏劭还要住三四天的院,斐洛不能一直陪着他,但是每天都提前做了吃的托人送过来。
魏劭盯着他送来的饭盒发呆。
终端里沈河聊了一半发现对面没了声响,直接弹了个投影通话来:“我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没了?”
魏劭不耐烦道:“滚。”
沈河哈哈大笑:“怎麽两天不见这麽暴躁了,住院住烦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