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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嗣只稍微沉默片刻,而纪云成却浑然不觉,甚至有些得意展示般的擡了擡手臂,他今日特意穿了件黑金的长袍,将男人宽肩窄腰的身形勾勒而出。
但看着对方的眼神便带上了笑,
“云成。”
他的语气和缓,而面上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
陆承嗣这样的反应让对面的人神情微乱了些,纪云成脸上僵硬了些,立刻放缓了声音,忙辩解道:“我只是想让你看看。”
“我总觉得我这个模样好看些,小师叔不觉得吗?”
而也确实如他所说,青年时候的纪云成虽然也有些许混不吝的俊朗,但比起现在眉目俊美英挺的魔尊来说,却是逊色些许。
更不用说现在纪云成恢複记忆,年轻的外貌与多年侵染下的气势浑然天成,此刻反而做小伏底的可怜模样,倒还真的是能随随便便哄人心动。
但陆承嗣只草草扫了一眼,在他眼里纪云成无论什麽样都差不多,只是.......
他看着纪云成认真的神情,最终似笑非笑的开口问道:
“你更喜欢这样年纪的?”
纪云成:“?”
陆承嗣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就当作无事发生般,而纪云成也没太在意这句话,又嬉笑着逗自己的少主。
但是翌日纪云成刚睡醒,便觉得身旁有什麽不对劲的地方。
在他记忆里的陆承嗣始终是那副清冷卓绝的少年模样,他与陆承嗣同床共枕这些天,对方在养病,他压根没有任何逾矩的想法,
此刻纪云成僵硬的看着枕侧闭着眼的俊美仙人,完全长成青年的陆承嗣在眼前晃着,只叫他像是早年间第一次见对方般手足无措,似乎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只是纪云成刚想拉开些距离,就被股力道扯住了袍角。
原先装睡的青年已然睁开了眼睛,他面上依旧是如寻常一样的神情,但却让纪云成难以将视线转过去。
他还是觉得以前的陆承嗣好。
而在纪云成浑身僵硬的时候,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将他脑后的发带轻轻扯下,随即满腔的冷然之气侵占了他的整个感官。
对面仿若从云间落下的仙人压根不是刚睡醒的模样,对方如绸缎一般的发丝自冷白皮肤上滑落,亦是随着动作而在榻上垂曳着,只擡眼笑了笑:“云成,不喜欢吗?”
纪云成只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虽是一副清冷无尘的皮囊,而嘴角戏谑的笑容却让他有种落在蛛网里的错觉,但又僵硬着全身,不敢动一下。
“......喜欢。”
但陆承嗣既问,他只梗着脖子,认真的将对方的每一处都仔细端详了下,再次确信的重複了一遍。
“很好看。”
那仙人笑了笑,此刻的眉眼神情与纪云成所熟悉的少年郎君终于肖似起来,也让纪云成终于松了口气,方才赫然发觉此刻两个人的姿势有多接近。
这也让他不得不想到在华清宗那夜被真霄搞砸的晚上。
而陆承嗣还在揶揄的笑话他,魔尊的喉咙滚了下,他的身体依旧僵硬,但眼底却有簇火光悄然而生。
他没再退却,只轻轻的将脸凑近了对方。
陆承嗣见状挑了挑眉,他的外貌虽然看起来比起纪云成显得稍弱势一些,但神情相较起来却更为游刃有余依旧,只似笑非笑的静待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但对方外表分明俊朗邪肆,却在这个关键时候看着出了神,连将落下的吻也忘了,活像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呆愣愣的。
陆承嗣最后没忍住笑了笑,而纪云成听见那短促笑声的时候,猛然回了神,此刻更被蒙上一层羞恼。
他只是觉得现在这个场合不对,应该更郑重些,天地见证,三界同祝.......但是现在好像也不需要那些无关的人再见证什麽。
纪云成顿了顿,只坐起身来,再转回来的时候唯有一盏清酒端在手中。
分明是寻常的屋舍,比之东扬华清来说根本不可同日而语,纪云成此刻甚至都不敢去直视陆承嗣的眼睛,目光唯盯着对方从肩头滑落的长发,就连手里端着酒盏似乎也烫人的出奇。
“......奉天之作,承天之合,顺父母之意,从新人之愿,结为道侣。合为一家,盟誓发愿,一生恩爱,百年好合,相敬如宾。”
他的声音有些难以觉察的发颤,念的字句却极为稳当,似乎已经背过无数次般。
而陆承嗣的视线也从对方身上移开,青年微微垂眼,似乎也在那盏清酒里瞧见了自己的样貌。
气氛忽地安静下去,而两个人皆无更多言语可说。
“......”
纪云成原先鼓起的勇气又有些退却,他忽地擡眼想去看陆承嗣的神态,但却正好错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