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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是庄虔给他取的名字,因为长得瘦小,加上刚入府那会,说话也是战战兢兢的,活脱脱一个小兔子。
贺新景抓过他的后颈上的衣领,质问道,“你知道这是什麽地方吗?赶紧回去!”
仲子兮一脸吃瓜的表情,落在小小的眼中,讨厌不禁添了几分。
“你是哪家的孩子啊?”他问。
“反正不是你家的。”小小硬气道。
庄虔正想说什麽,就听见敲下了成交的锤子突然落下。一个年纪与小小相差无几的男孩被带了下去,一个西域商人上前带着孩子下去,那个孩子站在商人身侧,垂着眸站得笔直,一动也没动。紧接着,接二连三的锤子落下,囚笼里的孩子尽数没了。坐在场下的西域商人互相打量着彼此新得的奴隶,眼角尽含着客气,寒气却在无人察觉时入侵。
很快就到了第二个合作,这次活跃的人不再是西域人,而是我朝的商贾和摊贩,他们互相开始交谈,言语之嘈杂不亚于菜市口的市集。小小紧紧攥着庄虔的衣角,默默地缩到了她身后,像极了一只害怕的兔子。庄虔以为他是害怕成为场下的那些奴隶,回到过去那些昏暗无光的生活,不禁抚上他的小额头,安慰着说没事,不用担心。
“后面就会开赌了,仲公子,劳烦你先去準备着!”
仲子兮应声,很快离去。贺新景盯着那来来往往的商人,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却又说不出来。商人之间相互交换帖子,眼睛眯着眼没有缝隙一样。
宋多鱼早早就混进来人堆里,为了模仿得更像商人,硬生生装起了严肃,为了不暴露,柳见安依偎在他的怀里,时不时就叫嚷着这里人真多之类的话。柳几歌一见她这副死样,眼底的厌恶达到了极致。就在她东摸摸西看看打发时间时,不小心撞掉了一个商人的帖子。
那商人看着就不好惹,一开口果然直接就沖着她大吼大叫起来。
“你走路不看路啊?瞎了就去治病!晦气!”
她自小就被灌输着以礼待人,这会直接就被吓到了。就在她还在思忖着如何才能出了这口气时,人潮汹涌险些让她摔倒,幸好一双手扶住了她。
擡头看去,发现是仲子兮,她连忙道谢拉开距离,“多谢仲公子。”
仲子兮本没有认出她来的,因着早年间与靳游雪的关系,他才见过几面,有点印象但不多。若不是她说话连带着行礼,他怕是怎麽也猜不到眼前这个穿着花色装束,耳边戴着红花的女子竟是她。
“你们怎麽进来了?”
“嘻嘻,这都怪魏巍,是他带的头。”柳几歌率真道。
“没事,我就问问。我本也是要去叫你们的。”仲子兮说话这话,準备擡脚转身离开,却被柳几歌拦住,“仲公子,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仲子兮有些吃笑,“你都把我拦住了,就直接说就好。”
“恕我直言,仲公子先前既然负了游雪,现在就不该再出现,你我都清楚,当年的事无论你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都已经过去了,不重要了,现在游雪有了新的生活,我请求你不要打扰她。”
仲子兮沉默片刻,缓缓道,“柳二小姐的话,子兮记住了。若是郡主过得好,我会离开,若是不好。”他话到一半,顿了顿,良久没有应答。
郝闺橘在远处朝着她招手,示意她过去,她见仲子兮没说话,撂下一句,“你记住,你和游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小跑着离开了。
仲子兮攥紧拳头,眼角斜看向高台上的雅间,一个撑着栏杆边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喃喃道,“是吗?我不觉得!”
与他擦肩而过的,是戴着面具进来的一个男子,衆人一见他,纷纷退避三舍,刚才的嘈杂这会也全都不见了蹤迹,俨然是一副四下寂静的样子。
赌场
黑色面具,这人莫不是追月楼的人?庄虔盯着的他,被贺新景尽收眼底。
张宝蔓驼着的背刷一下就支棱起来了,只见那人步履如飞,缓缓向着庄虔的雅间走去。
一脚踢开门,手中的利剑就直沖向她,庄虔正思考如何应对才能不暴露身份时,贺新景就出手了,二人交手好几个来回,关键时候,锋利的剑直抵在了贺新景的脖颈上。
庄虔一分钟七百个想法,靳游雪这又是得罪的谁?
“你为何杀我?”气势不能丢,横竖现在脖子上架着的人不是她,就贺新景的武艺,刚才那剑他分明能躲开的。
男子嗤笑,“杀你还需要什麽理由?我想杀便杀了!”
庄虔打量着此人的装束,虽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黑衣款式,但手肘处却明显有缝补的痕迹,看那针脚,应该出自女子之手。这人身形高大,看着约莫二十来岁,怎麽看也像是有了家室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