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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景不改面色,擡眸看向台下。舞姬们翩翩起舞,翩若惊鸿的温婉风情中,掺杂着一个与衆不同的身影。贺新景凝视着那随着音乐舞动的身姿,眼底不知在思索着什麽。
沈折见他这样,开玩笑道:“大人,你若是看上了,我现在就去把人给您带上来?”
沈折一副早就预料到他会拒绝的神情,在听见贺新景说出的那个“好”字时愣了愣。他了解贺新景的为人,所以觉得他不会做这样的事,但看着贺新景一脸欢愉的神情时,心底暗暗赞叹:“想不到啊,想不到,有朝一日,他还能看见大人出轨,真是见鬼了。”
沈折将贺新景的吩咐传给了这楼里的妈妈张宝蔓,在庄虔下场之时,张宝蔓就迎了上来。苏忝此时正站在她身后,将张宝蔓的话听了个清楚。
“妈妈,你也是,人家说要见谁,你立马就让谁过去,一点等待的时间都没有,活该我们这些姐妹不被客人珍惜。”
苏忝说话干脆,坦率之间还夹杂着些许真诚,张宝蔓乍一听也感觉有点道理,就在她考虑要不要接受时,庄虔就被她推着走在前面了。等到张宝蔓意识到客人的身份,才忙跟在后头叫嚷着她们先过去。庄虔将门闩上,立即从衣柜的最底下翻出一件仆从的服饰,对她说:“赶紧把这衣物换上,我等会儿趁机送你出去!出去以后什麽都不要说,千万记住,不要容易惹来杀身之祸。”
庄虔疑惑道:“你知道我是谁?”
苏忝一边动手就帮她脱下衣裙,拿下发钗,束起发髻,一边交代她出门以后往右手边的楼梯下,然后直走看见小门后出去,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没时间了,快!”
苏忝开门看了一下,连忙示意她马上走。不明所以的庄虔正想再次解释,却听见了不远处响起的脚步声。然后一只血手就砸在了转角处,从手的形状和大小来看,应当是十四五岁左右的女子。接着那只手就被拖着离开了她们的视线,只留下一个血掌印,在颜色暗淡的地上添了一抹鲜豔。
隐约间,庄虔看见了那件熟悉的红褐色服饰,那是追月楼护卫的衣裳,她曾经也穿在身上。张宝蔓背影在转角上出现,正好停在那个残留血印的地方,责骂的语气间满是愤怒。她转过身来,正好看见苏忝,摇晃着扇子就上前问道:“梅望月呢?死丫头在你屋里呢吧?赶紧让她出来,收拾收拾跟我见东家去!”
东家?庄虔盯着那血印,眸色渐深。苏忝笑着说道:“望月可不是我这,刚才走到一半她就回自己屋里去了,我这会儿也还没见到她呢。”
“你们不就是不想去吗?还捏造什麽理由呢?真当我这麽好哄骗的?”
张宝蔓款步走近,苏忝眼神示意庄虔先行离开,她也不推辞,直接就按照刚才她说的右边的楼梯下去了。苏忝见她走了,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奉承地对她说:“来来来!赶紧看!我这跳了一天的舞,都累死了,要是还不让我休息,等会我就上不去台了。”
她这话说得任性,却也是想借机分散张宝蔓的注意。张宝蔓看了一圈,没见到人就朝着梅望月的屋子去了。然而让她意外的是,还没走到屋子那儿,就见到了戴着面纱,身着薄纱红衣的女子,走起路来那叫一个妖豔明媚。
酒杯清茶润喉而下,敲门声正好响起。红色身姿映入眼帘,沈折识趣地出去将门关上。二人之间隔了一道珠帘,虽看不清面容却也能看到个大概。
庄虔走至珠帘前,一脸谄媚地笑道:“大人想要看奴家跳什麽舞啊?”
贺新景看了她一眼,继续将茶杯举起,言简意赅道:“会服侍人吗?”
服侍?庄虔瞳孔大惊,这人竟如此直白,还给不给她套话的机会了?她忍住怒意,委婉道:“奴家不太懂,大人指的是哪一种服侍的?”
贺新景笑得奸邪:“姑娘觉得,哪一种服侍更尽兴呢?”
尽兴?匕首刺入腹的时候最尽兴了!看在你是这追月楼的东家的份上,可以大发慈悲多刺两下,她心中暗骂。她迎步上前,掀开珠帘之时,也掏出了匕首,径直地朝着贺新景刺去。四目相对,她没有收手,他也没有躲开。贺新景戴着黝黑茂密的胡子,若非近日相处甚多,怕是也难以认出他。就在匕首险些抹上他的脖子时,她停在了那儿。
贺新景见她皱着眉,就要上手为她抚去,不想却被她以为他要出手,连忙威胁道:“你胆敢再动一下,我立刻抹了你的脖子!”
“郡主来这怕不是为了找人寻欢的吧?”
庄虔大惊:“你乱说什麽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