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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间传闻:夜半子时,三月一死,贪官污吏,无处遁形,断头案上,青史留名。
这是百姓为“春季刺客”取的名号,源于先帝在位时,刑部尚书刘庆丰被杀后查出巨贿,不久后此名传遍朝野,震慑百官,距今已经是第三个年头,却依旧未找到兇手,而且每年固定会死三个人,间隔时间均在三月左右,加上昨日的,共计九位官员。
“我可以帮你,若是你愿意的话。”
庄虔这话说得干脆,在她看来,贺新景巴不得她加入,现在的他就是摸着石头过河,若不是因为有靳家的姻亲关系在,现下的他怕是处境还要艰难些,对于陛下而言,案子的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借力打力,达到震慑百官的效果,朝中官员夹在百姓和陛下之间,自然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沈折正想说什麽,贺新景就蹦出一个好字。
“爽快!”
庄虔留下这句话就离去了,身后跟着屁颠屁颠的采绿,她自知那郡主是因她而死,虽然不能第一时间找出兇手,却也有了些眉目,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采绿见她举止肆意,却没了先前那般沖动易怒,倒是也挺好的,与她而言,郡主是主子,也是恩人,在她得知父亲重病一筹莫展之际,愣是将一堆金钗甩给了她,并且準了她回家探视双亲的假。
庄虔遣人驾车,直接将贺新景丢在了原地,等到回过神来,已经走远了,沈折好心提醒,“大人,要不我们骑马?”
“……”
然后朱雀大街上,多了两个同骑一马的男子,为首的那个略显稚嫩,另一个则是成熟稳重,路人以为这就是今日最大的瓜了,不想不远处,乌泱泱的人头才是今日的重头戏,此时的庄虔也是同样的困惑,一旁的采绿倒是默不作声,像是做了什麽亏心事。
“小人是远远春的老板,今日有幸遇见郡主,不知移步雅间休息休息?”
庄虔缩着脖子,转头对上采绿,见小丫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心中疑惑更加了。
围观的人像是蜂拥而来的,这家青楼的老板看着也是来者不善,大庭广衆之下质问郡主,总不能是自发的,郡主哪怕再蠢笨也好,也不至于让纵容的他们如此不知进退,当街就拦人,言说这般荒唐的话,贺新景在不远处,将刚才那几人的话听了个清楚。
“我不管你们是受了谁的指使,是想让我身败名裂也好,成为衆矢之的也罢,我都不在意,现在麻烦让让,我的马车可没我这麽好的脾气,等会儿不小心碾死那个多嘴多舌的,我也不会负责。”
手拿名单的老板有些汗颜,印象中这郡主不是很好糊弄的吗?这麽今儿个说话竟这般淩厉,像是嘴巴里含了刀片,刺得人心底生疼的,沈折刚在心底吐槽完这郡主的作风,回过神就听见了这麽一番大义凛然的话,倒是让他倍感诧异,这郡主看起来倒是有点聪慧的,可是依旧不能改变她身为女子却寻花问柳这般张扬不顾礼法的行径。
贺新景抛下沈折,笑着朝她走去:“夫人~”
在场不少人不约而同地拉长耳朵听,试图听到郡主厌弃他的话,结果下一秒,一声娇柔温顺的“夫君”直接打破他们的幻想,不是说这郡主不喜欢这贺大人吗?庄虔将手搭在他的掌心,眉眼间带着不羁的笑意,这样惹人注目的事她是第一次做,索性趁机多揩点油,反正郡主本就也不喜欢他。
踏入江湖,立足京城,每一步她走得都算得上是肆意,她了无牵挂,唯独的牵绊就是师傅和小师弟,不过自她出了山后,师傅和小师弟便再没见过了,用她师傅的话来说,就是“持剑走天下之人,当无所羁绊”,正因如此,而后她再没联系过师傅和小师弟,她绝对意义上的自由。
“夫人小心~”
“多谢夫君~”
二人前一秒恩恩爱爱,马车纱帘一放下,庄虔立即就自动弹开了,沈折看着大人上了郡主的马车,心中忍不住嘀咕道:“不愧是郡主,这麽一会儿工夫,就将大人迷得团团转了。”
“多谢!”
庄虔将二人的间距拉开,不痛不痒道,贺新景看着她,眼眸中带了些许赞赏和自豪。
“我……你先说,”
“回靳府!”贺新景破天荒来了这麽一句,倒是让庄虔有些措手不及,眼前的男子美则美矣,却总感觉有点晦暗不明的态度,她不是担心会露怯,她只是好奇以贺新景这麽做的目的,是为了试探她,还是为了利用她。早就听说这郡主同谁都不亲近,想来只要她假装疏远,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大不了就将真相说出来,还省了她去查案的功夫,大不了撬了锁直接走了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