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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景不知何时也下来了,吉赐见状才解释道,“死者名为庄虔!”
庄虔思绪繁杂,似乎听见了天大的荒谬,她就是庄虔,怎麽庄虔就死了。
“听说是追月楼新招不久的女护卫,不知为何昨日擅闯入宋府,偷了一幅画,后来好像把画拿到当铺当了银子。不过离奇的是当铺一夜之间消失了,根据新开的那家店的老板说,是先前的老板有急事赶回老家了,离开时将当铺卖给了现在的老板,先前店里的小二说那女贼走前说过两日就能赎回来,我们通过追月楼了解到明日原是发工钱的日子,我估计这赎金应该指的是追月楼那差事的工钱。”
她脸上一点神色也没有,贺新景侧目望去,总感觉她气血不足,风一吹也许就要倒了。
“死者经仵作检验,后脑有磕碰硬物引起的轻微磕碰,致命伤在腹部,是锋利狭长的剑刺入导致的大出血,因而丧命。昨夜二更后就宵禁了,巡逻的回过头根本没人注意到这儿,加上前两天的那个案子,现在京中人心惶惶,巡逻的人都有点怵这儿,根本没有目击证人,死者身上也没有什麽有用的信息,除了那头后的磕碰之外,全身像是经过处理一样的干净。”
后脑磕碰,腹部中剑,这样的伤必定是与人搏斗,然后再中剑,庄虔心中考量着,现在躺在这里的人顶着她的名字,所以等于现在人们都以为死的人是她了,那些人都觉得她就是郡主,莫非这替她而死之人就是他们口中的郡主?长得这般相似,也难怪他们会将自己认作是她,便是她自己也有些怀疑。
“我看吶,就是那个什麽“春季刺客”干的,这女贼没準也做了什麽见不得光的事儿!”
“是啊!听说还会武功,淮南到京城,一路上都不知背了多少条人命。”
此人名叫苏忝,庄虔记得她,她是追月楼最受人追捧的舞姬,因舞姿过人,一跃成为追月楼最受瞩目的舞姬,楼内人曾私下里称她为“大姐”,因为她但凡遇见些看不过眼的事,直接就上手,上次见到她出手,还是看见有客人企图在歌妓身上揩油时,印象中那客人好像胳膊直接就被她折断了,半月后都动弹不得,身上高低是有点武艺的。
“你们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知道得这麽清楚?”
人群中又回怼道:“这人本就是你们追月楼的,你当然帮她说话了。”
“老娘我根本就没见过她!你们这群见风使舵的狗尾巴草,编排别人的时候也不拿杆秤掂惦,自己几斤几两,在场又不服的,大可以直接上来和我打一架,别在这儿妨碍人家官差办案。”苏忝再没了先前的温婉,扯着嗓子大声回应道。
苏忝不是没有见过她,而是见了也不认识,身为侍卫的庄虔,根本没有以真面具现身过,别人看她和其他的侍卫都是一样的,不过都是脸上戴了个黑面具。
围观的百姓听见她这话,胆小的已经怯得后退了两步,但依旧有几个脸上觉得挂不住的男子上前了,苏忝也没有推辞,将滑落香肩的外衣往上提了提,对上来人粗重的拳头,她巧妙转身躲开,站在男人身后给了他一掌,正当男人回过神,一拳砸向她时,沈折用剑抵住了男人的脖子。
“你们当这里是地方呢?都散了。”沈折大手一挥,人群渐渐散开,被剑抵着的男人面容姣好,识趣地求饶,唯独苏忝不紧不慢,丝毫未有悔意,二人余光对上,沈折直觉刚才她脸上闪过的是不屑。
庄虔盯着苏忝,久久没有回神,贺新景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男人与苏忝并成一列,温柔的目光剎那间黑了,从前他就听说,这靳游雪喜爱男色,以前不知具体到什麽程度,今日看了那满院的美男子和这眼前的这个五官端正的男人,他心底可算是有数了,她哪里是喜好男色,她简直是无男色不欢嘛。
“大人,这是看上了?”
庄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以为他看到苏忝。
贺新景含笑道,“不是郡主留下来是?”
“帮你查案啊!”她这话回得轻松又自在。
“……”气氛一下子落入深谷,她对这些人的心思都门清得很,却依旧坚持着她的话,一字不改。
倒霉
京城百姓,人人对死者骂不绝口,而那个所谓的“春季刺客”名声再次大噪。“春季刺客”连环杀人案,距今已经过去许久,贪官犹如野草,杀之不尽,除之不穷,各部为了避嫌,纷纷将事关断头台的案子推给了刑部,而刑部之中,唯有贺新景对这个案子上心非常,故而这差事就都到了他的头上。
用靳太傅的话来说,这个案子谁接谁倒霉,查出来得罪了百姓和陛下,查不出来得罪了满朝文武,横竖都是受人指摘的,“春季刺客”这个名号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也许是除暴安良的英雄,让贪官污吏感到恐惧,进而减少了受贿以及偏私等,但对于贺新景而言,这就是一颗毒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