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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画?宋府?女贼?这几个词怎麽像是在说她呀!昨夜她记得确实有人追她来着,不会这麽巧,这人不会就是昨夜派人抓她的吧!完了,堂堂女贼和抓她的大人发生了那样不可言说的关系。这话本子都不敢这麽写吧?虽说自己长得不差,但是这样的事,终究还是有点忐忑。
来人吉赐是贺新景的另一个侍卫,他手持利剑,缓步上前,朝着衆人拱手作揖后道:“大人!夫人!”
吉赐的态度比沈折要好,言语间并没有任何的不敬之意,反而是带着些与生俱来的俯首,“断头台上又出命案了,这次死的正是我们昨夜跟丢的那个女贼!”
庄虔愣在原地。昨夜偷画和当画的人都是她,这个死的人又是哪里蹦出来的啊?还身份吻合,难不成昨天偷画的人除了她之外,还有别人?不可能啊!她这警觉性,怎麽可能还有人也是偷画的?难不成是时间错开了?她偷完之后又有人去偷了?
贺新景对待公事似乎格外认真,见有了线索,立马就要离开,“夫人安心待在府里,我还公事,先走了。”
这声“夫人”让她有些颤动,与沈折的干脆不同,贺新景这话还伴着长长的尾音,磁性略带酥软,她听着头皮发麻,庄虔看着他就要离去,又想起刚才沈折的话,一把就拉住了他,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挣脱不开了,她的武功算不上差,也算不上多好,至多是中规中矩的水平,但让她意外的是,此人的内力竟这麽高深,与他表现出来的气质截然不符。
“我和你一起去。”沈折正要打断,却被贺新景制止,他倒是要看看这郡主到底要干什麽。
贺新景和她同一辆马车,却丝毫没有新婚夫妻的暧昧,反倒是显得格外生分,贺新景尝试拉近二人距离,奈何这一路上她脸上不是阴云密布,就是閑人勿扰的感觉,这让贺新景不禁好奇,她到底是和她那些男宠怎麽相处的?
庄虔走上断头台,这个昨日她匆忙逃离的地方,疑惑道,“怎麽这麽多人?”
“这些都是为了看热闹来的,这件案子是在断头台上,人们应该是同前两天那个贪官死在此地的案子联想了起来,这个地方连年发生命案,兇手却迟迟没有落网,也难怪这些人那麽喜欢看这热闹了。”吉赐解释。
沈折走在前头,为他们开路,庄虔换了服饰,加上精心打扮过,说是美豔夺目也不为过,看戏的百姓不少,见到衙役对她这般恭敬,不免开始七嘴八舌起来,有人认出她就是那个骄横跋扈的郡主后,再没人好奇了,这些百姓就是看个热闹,可不想惹到这位小祖宗,贺新景开始以为她是带着逃跑想法来的,不想她到了这儿,心思竟真在那死了的女子身上,单从眼眸间未有惧色这一点,与寻常的少女对比,胆子大的可不是一点。
“把白布拿开!”吉赐有些为难道:“这女贼面容竟毁,恐怕有些骇人。”
“拿开!”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坚定不容拒绝。
吉赐无奈,吩咐手下的人将覆盖其上的布拿开了,周围的百姓一看见那张苍白且带着血迹的脸,吓得连连后退,庄虔不仅没退,还上前了两步,女子的死状格外奇特,因为她虽是躺着,却不是完全意义上的躺着。她双脚并拢着,眉眼睁大,双手打开,像是在享受某种奇特的自由,那张勉强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笑意,看着格外瘆人。
庄虔走近再看,那张脸像是摔到哪里了,脸上脱了半层皮,加上面色黧黑,唇间泛红,死状让人直视,因而在场不少人未曾注意到二人容颜之间的相似,庄虔不敢置信地蹲下去,将她的眉眼和自己再三观察。
一模一样!真的是一模一样!世界上怎麽可能会有长得这麽像的两个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心中不断默念着这三个字,望向那死者的目光由好奇逐渐到惊诧。
贺新景以为她是被吓到了,眼神示意沈折将白布盖上,不知是出于什麽沖动,他还是选择上前,站到了她的身边,庄虔岂止是害怕啊,简直就是恐惧,死对她来说而言是一个动词,因为血和水很相似,直到刚才,她才意识到自己错了,那躺在地上的尸体,安静祥和,那人与她长得极像,外人兴许认不出,但她只一眼,便就失了神。
“仵作怎麽说?”
沈折和吉赐交换了一个眼神,紧接着瞥了一眼马车那处,见没人下来,目光便开始对她刻意躲闪,庄虔见状,直接就绕开了他们二人,径直走到死者附近站定,她像是在打量着下方看热闹的百姓,又像是在观察这附近的房屋和位置,她从不相信什麽巧合一说,这人长得与她这般相似,怎麽可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