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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剑影,生死一线,倒是也成了家常便饭了,从前她只道是情爱一事是为沉溺,因而对男女之事也是不甚有感,这般春色,竟从未尝过!
她左手托着脑袋撑在稍高的被褥上,右手已经不自觉地便摸了上去。倘若日后她逛腻了这山河城镇,然后寻这麽一个人,三餐四季,一屋两人,倒也不失为美事一桩。
贺新景被她触到眉毛时,脸上明显抽搐了一下,然此时的庄虔却失了神,压根没注意到,在她看来,贺新景长得简单,如若不是那桃花眉添了些彩,这人长得倒也不过如此。
“不得不说,还得是这京城养人吶!难怪小师弟总说“动人春色不须多”,原来竟是这麽个意思。”
她这话没说出来,手也没停下,在她还思索时,不想那人竟忽地转过头来了,她顿在原地,毫无遮拦地就这麽被他搂入怀中了,庄虔呼吸急促,男人健硕的压迫感让她连呼吸都不自觉缓了些。
贺新景从未搂过谁,更别提这般亲近了,一只手生硬地佯装镇定,呼吸不知何时便加快了起来,幸亏庄虔脑子也嗡嗡的,不然他那急促的露怯的呼吸直接就让他的计划落空了。
为了表现出轻松,他补充道,“郡主!微臣服侍得可还好?”
声音温柔却又不失磁性,庄虔第一次觉得有人连说话声都是迷人的。
等等!庄虔后知后觉,刚才还迷糊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
郡主?!服侍?!她再次擡头,男人修长的下颚线,俊美的桃花眉,魁梧的体格,迷人的嘴唇……
完了——她这是睡了别人的男人啊?此人哪里是美男子啊!他就是那日在宋府前拆穿她身份的人,加上先前那个通缉令那一回来看,这人简直是同她相克啊!
印象中,能被称为郡主的仅有一个,那便是当朝太傅之女靳游雪,流言蜚语满京城,自她到京那日,就在追月楼远远地见过这个郡主一面,只是那时离得远,并没有看清模样,只听说容貌豔绝京城,不输苏家才女,就是为人处世上面过于骄横跋扈,听说动不动就喜欢打人板子,百姓都说她是行走的女阎罗,如果她记得不错,近两日京城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就是郡主逃婚那事儿。
看见他唇上一处红痂,庄虔连带着昨夜荒唐尽数涌入了脑海,散落四处的衣物,哪里是人家对她图谋不轨啊,简直就是自己的罪证。
昨夜贺新景原是想将她送回靳府的,但沈折却说深夜回去怕是会惊扰靳太傅和长公主,思索再三,终究是将人带回了贺府,这是他父亲给他留下来的遗産,也是他自小生活和成长的地方,贺新景将庄虔交给了他的奶娘林称,也是贺府的管家,贺府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算是京中较好的府邸之一,但因为他刑部侍郎这官职,鲜少与其他各家来往,故而冷清了些。
林称年纪大了,手脚身体却硬朗着,手下的丫鬟虽多,却还是亲自上手将庄虔洗了个干净,在她看来,这郡主的名声不是问题,这贺新景大小就独来独往,就是缺了这麽一个会打点关系的人,然而真正让她愿意亲近庄虔的原因,却是因为这桩婚事是先夫人临终前的期许。
她本就是清冷系的美人,只需要站在那儿,就能够让无数人主动倾心。更别说眼前的她脸上还泛着红晕,看似懵懂却又带着妖媚的诱惑,即使是向来对男女之事无感的贺新景,此时也不知为何愣在了原地。
她只穿了白色的里衣,眯着眼摸索着就要解开带子,脸上还萦绕着红晕,她全无羞怯,直白且坦率地凑近他,而后更是动手将咬了他一口,而且咬的地方还是嘴唇。
“好吃……再来一个鸡腿!”贺新景忍不住地嗔怒,心中的报複心理愈发强烈。
庄虔心中懊恼,早知道就听小师弟的话,远离京城,虽说她没有别的女子那般视贞洁如命,却也做不到毫不芥蒂,眼下走显得她心虚,不走说不定这人要讹上她,前阵子那个话本子里面的女子就是被这样讹钱的,最终还要为男子生儿育女,以此全了她的贞洁之名,世风日下,人心险恶!
“昨夜之事,我向你道歉,但事已至此,我自不会推卸责任,你可以说一个数,就当我对你的赔偿了。出了这门,你我互不相识,也不必再见!”
她说这话时,眼神诚挚,脊背笔直,丝毫没有注意肩上滑落的被子,那被子原本就只是勉强能盖住二人,现在还有一半挡在贺新景的身上,她的皮肤甚是白皙,即使日晒雨淋,风餐露宿,食不知味多年,依旧没有改变她这副天生丽质的好皮囊,贺新景看得真切,小丫头一脸正色,带着自诩看透人心淡漠,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坚韧,恰似烈日下的玫瑰,残碎的山茶花,妖豔得惊诧了芳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