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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今日竟遇上这麽一个打乱计划的妇人,她身上会武不假,但学艺不精,外边那些个练家子随便来一个,她怕是都够呛,若不是轻功好点,她根本没胆进这守卫森严的宋府。
下面传来响起,她屏住呼吸不由得为那妇人捏了一把冷汗,宋盛山鬓发泛白,拾阶而上的脚步既慢也重,妇人一心在各个地方翻找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庄虔本着好奇心作祟的缘由,竖起耳朵期待着。
一道浑厚老成的声音响起,“夫人,你怎麽就不信我呢?现在你也看到了,这阁楼内什麽东西都没有啊!”
袁朝是他后娶的姨娘,碍于种种原因未曾扶正,因而只在人后唤她夫人。
“宋盛山,你在想什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别忘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若是敢对不起我,”宋盛山握住她的手,“夫人说笑了,今日外面客人衆多,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你啊!”
袁姨娘哪里不知道男人的想法,不过就是想着先哄着她罢了,这阁楼不知道藏了什麽见不得光的人,她今日未找到,来日也会找到,她叉着腰挺直了背,踩着小碎步离开了。
宋盛山恰似有无地回了个头,而后才在袁姨娘的催促声下离开,庄虔目光追随着他们,直至他们走出阁楼,才从房梁上下来。
怎料脚步刚落地,外头的护卫便如水流般倾泻而入,她刚才就该察觉到的,这宋盛山不知这阁楼上的人是谁,便敢孤身上来,必然是有点警觉性的。
果然,话本子里面文绉绉憨直傻的商人都是骗人的,商人都是八百个心眼儿的!庄虔撇嘴道。
她寻了最近的窗户,扫了眼下面没人就跳了,而彼时袁姨娘正走到哪儿,转过身责难着频频回头的宋盛山,一转身,就看见用黑布蒙着面的她,怀里似乎还揣了什麽东西。
先前那黑色面具是她谋生的家伙什,也是不少青楼的护卫的规矩,说是为了不让人见到模样,做事就能毫无顾忌,她不会蠢到直接拿那面具来,故而扯了一块黑布,反正遮着脸就行了,她初时不觉,现在方觉其中妙处,袁姨娘没来得及喊,锋利的匕首就抵在了她的雪白的脖子上。
袁姨娘举起双手,“女侠,你放了我,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宋盛山转过身来,薄雪滑落匕首,恰好落在袁姨娘衣襟上。
“撤掉暗卫和护卫,给我準备一辆马车!”
庄虔伏在袁姨娘的右肩,“你!让他转过身去!”
袁姨娘瑟瑟唤了声“老爷~”
宋盛山强忍着不悦,让暗卫撤下转过身去,袁姨娘不知是被点了穴,还是因为害怕,连眨眼都不敢眨,但这害怕却在看见庄虔脖颈上挂着的吊坠后逐渐变成了惊愕。
庄虔凭着不俗的轻功抽身离开,宋府内宾客喧闹,笑语不止,宴席中人非富即贵,往日接触不到的人,今日都是一个绝好的时机,人人都铆足了劲儿,想要达成一些目的,贺新景也不例外。
“诸位小姐,实不相瞒,新景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新景有一个好友,右手有六指,多年前浪迹江湖,了无蹤迹,若是有人能寻到,新景必重金酬谢!”
“找人我爹爹擅长啊!”
“我爹爹更擅长!”
……
贺新景垂眸叹息,女客们都恨不得让自家爹爹竖起耳朵来听,现在就将他友人给找出来,沈折忍不住在心底默默为他鼓掌,他家大人不是不通情爱,而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模样,这演技,要是搭个戏台子,都能直接收钱了。
宋意倦和宋意尘两姐妹相互推搡着,最好还是让宋多鱼前去招呼贺新景了,人群中有人后知后觉道:“这宋老爷子的寿宴,怎麽这麽许久都不见人吶?”
“莫不是在姨娘那儿,睡过了头吧!”
“哈哈哈~”
寿宴到了尾声,宋盛山才携袁姨娘一同出席,贺新景很喜欢观察人和事,而这袁姨娘就是他今日最大的收获。
南越向来便有严格的妻妾之分,为妾者,无论出身高低贵贱,皆归于房内人,换言之就是不能与主君并站。然这袁姨娘却是钻了大长公主病逝的空子,无正妻之名却有正妻之实。
大长公主是人们对宋家先夫人李海虹的尊称,传闻这李海虹原先是要被许配给驻守疆域的将军的,后来由于一心要嫁给这宋家家主宋盛山,自始被先帝逐了出来,直至病死的最后一刻也没能恢複身份。这公主追爱的故事也被添油加醋地在坊间流传开来。
这宋家家业,原是那公主白手起家攒下来的家业,人虽然死了,但这往日积攒的人气却依旧在。贺新景早就听说过这些事,因而不免对这宋家主高看几分。如今宋夫人之位空缺,久久为立,倒是也让这宋盛山在人前收获了不少的好评。至于那位袁姨娘,人们也不过是碍于这宋盛山的缘由,这才对她奉承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