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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虚地就要离开,却被突然涌上来的一群乞丐推搡着向前。小丫头不知道饿了多久,瘦手冰凉,肤色金黄,冷冷的天却只穿了件漏风又破洞的衣裳。
裙下一紧,小丫头依偎在她的腿上,感受着她的温热,庄虔不经意间触到小丫头的额前,尽是滚烫。
庄虔眉眼紧蹙,忽地蹲下身去,再次摸了摸小丫头的额头。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大,若非遇见的是师傅,她的处境只怕要比这小丫头好不了多少,她牵起小丫头的手,忽然做了一个决定。
贺新景前脚走入府内,衆人便纷纷拱手作揖。沈折看着这些惺惺作态的交际,颇有些厌恶地别开脸去,不用想都知道,贺新景但凡是在这些人前露了个面,那桩婚事必然又要被他们提起。
这宋家是商贾之家,实力却是不容小觑,官员来大多是因大长公主,虽然是已逝的夫人,却终究有皇家姻亲的名头,至于商人,自然就是为寻求合作了。
贺新景继任刑部侍郎将近半月,不仅对这京城的案子如数家珍,而且将朝中官员之间的利益纠葛了解得差不多了,他学不来那些哈腰讨好的场面话,只会凭借着实打实的破案能力说话。
“贺大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此人是名唤宋多鱼,家中排行第三,人送外号“多余公子”,贺新景向来不喜与人拱手,加上这身份摆在这儿,因而只是微微颔首以示回礼。
“今日宾客衆多,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来人!请贺大人入座!”
“宋公子客气了。”
刚走两步,就听见两个贵女在谈论今日早上的命案。
“不过就是嗜杀如命的疯子吗?”
“你真真是个木愣子,什麽消息都不知道。他杀的人那都是大有来头的,听说大都是贪官呢。”
……
他缓步走入,路过诸位贵女和大人皆颔首以示行礼,天色渐暗,女客们这会还不离去,就是为了想着能见他一面,这话自然无人会戳破,但也无人不清楚。
柳见安笑着上前,在衆多贵女的嫉妒下,坐在了他身侧,贺新景最近在找一个嫌疑人,从现场留下的线索看,右手有六指,而且方向指向商人。
“你下次要来这些地方,能不能别让我打听消息啊?搞得那些商人以为我喜欢他们,你交代的事我都问过了,一个两个比狐貍还要精明,我可说不动,你得自己想办法。”
她捧着脸,认真地打量起他来,“贺大人,你最近这气色不太好呀,看着蔫巴巴的,难怪人家郡主逃婚呢。”
贺新景还想说什麽,却被她这话噎住了。柳见安是礼部尚书家的大小姐,也是京中最早袒露喜欢他这皮囊的人,但也仅限这张脸,他们算是老相识了,因而贺新景托她帮忙打听有没有关于六指之人的消息,自然也不会推迟。
“不过,我现在想到了另一个法子。”
“什麽?”
柳见安邪魅一笑,朝着那些癡癡地看向他们方向的女子招手,女子蜂拥而至。很快,贺新景就与衆多女子打成了一片,柳见安见这番景象,愈发肯定了她的聪慧,这场宴席一片圆满,没人会知道这些女子暗地里给了她不少的好处。
转身刚要离去,他就和宋多鱼撞到了一起,二人同时出手拉住对方,站定后才意识到彼此的手互相牵着,尴尬地立马松手。
“你没事吧?”宋多鱼道。
“没事,”身后的女子哄笑着,齐刷刷地看着两人,眉宇间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在此起彼伏的喧闹后,宋府后院的阁楼内掠过一道身影。
“这麽容易就进来了?这阁楼看着也没什麽贵重的宝物嘛。”庄虔走近厚重的架子,上面俨然是卷轴古书,看着都不太值钱的样子。避免横生枝节,她直接拿了角落里的画轴,刚揣入怀里,就听见楼梯间传来了轻盈又急促的脚步声。
巡逻的侍卫有条不紊地排查每一处,就在準备离开时,却被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吸引了,那是存放珠宝字画的阁楼,非得宋家家主宋盛山应允,无人能进。
如今铃铛声响,必然是有人趁着今日人多眼杂闯了进去,侍卫们紧紧守在阁楼四周,等待着宋盛山那边的命令。
偷画
庄虔倒挂在房梁上,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在她正下方翻找,穷人偷盗是为生存,这富人偷东西的,她倒是第一次见。
后日才发工钱,奈何那小丫头发了热,若是不去买药看病,怕是今日都熬不过,这宋家家大业大,丢了幅画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到时候她拿了工钱,再将画赎了送回来就是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