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程深的哼唧声中,他失控了,左手从下往上,穿过程深的衣角,越过程深的胸膛,握在那条纤细白皙的颈侧,大拇指在他喉结下方撚磨。
程深的衬衫在他左臂上褶皱着,腹部到胸膛处裸露在暗黄的灯光下,随着急喘的呼吸而起伏。
贺竞阳头脑发热,另一手向下,解开他腰间的扣子,连带着外裤内裤一起往下拽,握住他,上与下的问题、做与不做的问题,此刻全被抛诸脑后。
程深像是倒腾在翻涌的浪里,如同一只摇摆的船,贺竞阳是掌舵的船夫,左右操控着航向,他听见自己的喘息声,下意识用手背堵住嘴巴,睁开眼睛。
贺竞阳擡头,看到他懵懵懂懂地咬着自己的手,拿一双茫然又动情的眼睛朝下瞥,心里愈发焦灼。
他红着眼,加快手速,嘶哑的声音从牙关里挤出来:“爽吗?这样你舒服吗?”
他用最直白的语言、最粗鲁的动作索取程深的反馈。
程深没有反馈,他的身体就是最好的反馈,在看清眼前的一切时,他就醒了,脑子嗡地麻了。
“贺竞阳,你……”他难以置信地瞪着贺竞阳,贺竞阳却浑不知情,以为他还神志不清,忽地直起腰,腾出左手拉下自己的裤头。
程深瞪圆了眼睛,惊恐地撑起身体,往后退了退,也是他这个动作,吓得贺竞阳清醒大半。
贺竞阳不确定地看了他一眼,见程深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某个部位看,不禁咽了咽口水,干涩地忏悔:“对不起……对不起……”
他仿佛恢複了理智,又仿佛没有,急促地道歉,边弯下腰来抓程深撑在床单上的右手,朝自己拉过去,左右两手同时发力……
大概是淩晨三点,贺竞阳逃出程深的房间,门关上那一剎才恍然如梦般醒来,双手抱头赤着脚蹲在门边。
他疯了,居然对程深做这麽变态的事情,还是在人喝醉的时候,这麽地趁人之危!这麽地恬不知耻!
明天程深醒来要是知道的话……不会,程深应该不会知道,他喝得那麽醉,自己又收拾得那麽干净,不会的……
贺竞阳站起来,踉踉跄跄朝门口走去,经过客厅时,他转头一瞥,忽然看见之前没注意到的草绿色斗柜,上面摆着程深跟爷爷的合照,合照旁边是一只敞口玻璃瓶,瓶口盖着盖子,里面是一张被毁了的饭卡。
他呼吸微滞,扭头看了眼那扇紧闭的房门,短暂迟疑,还是逃也般地离开了程深的家。
……
程深是三天后才反应过来贺竞阳在躲他。
那天下午他照常给贺竞阳发消息,问他晚上有没有空吃饭,贺竞阳说晚上要上课。
平时找他那麽勤快的人课突然铺满了,怎麽看都值得怀疑。
程深站在镜子前,拉下沖锋衣拉链,看了眼脖子上的印记,那些张牙舞爪的吻痕依然明显。
把人弄成这个样子,就躲着不见面了?
程深登上学校教务网,查了一下贺竞阳的课程——晚上确实有课,一节《中国文学鑒赏》的选修课。
一看就不是贺竞阳会选的课程,应该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抢来的。
正好他晚上有空,陪男朋友上课这种事,偶尔体验一下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晚上,程深一身运动装,外套拉到最顶上,提着两杯咖啡走进文学鑒赏课的教室。
这是间阶梯教室,只开了前门,他坐在最后一排,为的是能看到贺竞阳进来后坐哪里,可直到开课了,都没见到贺竞阳的身影。
程深看着桌面上的咖啡,安分坐了一节课,準备下课了就走,临近下课前两分钟,老师突然点名。
他又擡起头,心想也许是自己没看清楚,这衆多黑压压的人头里,可能就有贺竞阳的一个。
名字喊到贺竞阳,班上没人吭声,静默几秒,就在程深犹豫要不要替他喊个“到”时,一只胳膊高高举起,随即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替贺竞阳签了到。
下课铃响起,程深站起来,提起咖啡出了教室,顺手拨通贺成乾的电话——
“贺叔叔,您知道贺竞阳去哪了吗?”
……
贺竞阳在家呢,三天前回来后他就没出过门,躲在房间里饭也不吃。
自从他谈恋爱后,贺成乾对他这种时不时的喜怒无常和阴晴不定司空见惯,不用想也知道他的自闭跟程深有关,索性也不问了。
晚上十点多,贺成乾出去喝酒,贺竞阳听到敲门声,以为是贺成乾给他点了外卖,从床上爬起来,家居服七扭八歪地挂在身上,穿着拖鞋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去开门,哈欠打在半空中,还没下来,看到程深的那一刻硬生生憋了回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