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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以为你攀上高枝不回来了呢!”
刘煜面露赧然之色,回了软绵绵的一拳,佯怒:“什麽飞黄腾达,别瞎几把乱说。”
“什麽乱说?谁有你这麽好命啊,能被老板的儿子看上。”
他们不知道程家的内部关系,以为程岐山是程深的父亲。
“别胡说八道!”刘煜有些怒了,机警地看了一眼贺竞阳,只想赶紧走。
一群没眼力见的傻子,没看到他身边站了个阎王吗?再听他们扯淡下去,工作都要丢了。
贺竞阳无视他们,往前走。
程深看上这个小卷毛?看上他什麽了?
几个打工仔不依不饶,缠着刘煜要他请喝酒,后方七嘴八舌,一直把话说到贺成乾和程深面前。
其中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孩情商低得可怕,张口就来:“晚上喝一杯呗,这麽久没见了,跟小程总请个假,小程总不会不答应吧?”
一时间鸦雀无声,贺成乾在一旁看热闹,贺竞阳脸色阴沉,刘煜面无血色,程深却是一笑:“晚上记我的账,你们敞开了喝,但是我记得刘煜不怎麽会喝酒,你们别把他灌醉了影响第二天的工作。”
鸡窝头乐呵呵笑道:“那哪能呢?小程总一起去吧!镇上有家烧烤特别好吃!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赏脸带我们团建一下呗!”
贺竞阳心道他还知道团建呢。
程深爽快应下:“行啊!”
贺竞阳眉头轻蹙,偷偷勾住他的手,低声说:“你要跟他们去喝酒?”
程深条件反射地缩回手,观察一眼旁边假装看不见的贺成乾,也压低声音:“不是有你在吗?”
“那也不行。”这些愣头青,喝酒没个度,还不得把程深灌醉了?
“我心里有数。”程深用肩膀贴了贴他,继续给贺成乾介绍厂里的机械设备。
贺竞阳手机震动了一下,低头一看,贺成乾私下给他发来个消息,说晚上八点张颖要飞非洲,叫他去送机。
“……”
实感
“你是故意的吧?”回去的车上,贺竞阳问贺成乾。
他前头刚答应陪程深去“团建”,后脚就被贺成乾叫去送机。
贺成乾手里拿着一瓶镇上买的冰豆奶,插着吸管,咬着吸管缩在座椅里看着前方,全身心放空地说:“是啊,你妈和你,我选你妈。”
就是说他站在张颖那边了,可中午在心镜楼下时,他还把刘煜支走,让程深坐副驾驶。
贺竞阳以为,他已经全身心在支持他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有点失望,却也无可奈何。
没听到他抗议,贺成乾这才瞥了他一眼,问:“你有想过以后吗?”
“什麽?”贺竞阳以为他倒戈相向,反感皱眉。
“你和程深。”贺成乾咽了口豆奶,“你了解他们家的事吗?程深他大伯,也就是程岐山,那老头没有孩子。”
“……嗯,然后呢?”没有孩子所以才选择帮助程深,他猜贺成乾应该是这个思路。
“他帮助程深,是把程深当成养老的保险,去林老板祝寿那次,你还记得吧?”
“嗯。”贺竞阳眼里的戾气退去,脸上恢複平静,认真听贺成乾说话。
“程岐山很满意林学东的闺女,那天派他去贺寿,就是为了让他们见面,还托程深给他讨了幅六十岁的贺寿图,下周日就是程岐山六十大寿。”
“……”
要不说程岐山高明呢,给别人祝寿,顺便讨个回礼,下次又借着回礼见面吃饭,有时候交际就是这样,给人东西,让人记着你的情,还不如向人讨东西,欠着人家的情。
林老板那样手眼通天的人,给他东西的人太多了,哪能个个都记住?
难怪哪天林老板对程深那麽提防,还处处奚落,神仙斗法,底下的小鬼哪里知道其中利害。
不过,程深那麽聪明,他会不懂吗?他对程岐山刻意撮合这件事是什麽看法?
贺竞阳心里湿漉漉、沉甸甸,程深根本不懂他已经跟父母出柜,就像他不懂自己在他心里的份量。
“小子,抓紧着吧,别等到人家要去结婚了,才傻乎乎不知道该怎麽办。”贺成乾长长叹惋。
“他不会的。”
他不会结婚的。贺竞阳笃信。
到了机场,张颖一身卡其色风衣,站在麦当劳门口,啃着一只汉堡,脚边立着一个粉红色行李箱。
为了赶飞机,她没来得及吃晚饭。
贺竞阳突然有些心疼,张颖很拼,可他只看过她在贺成乾面前撒娇任性的一面,没见过她工作上雷厉风行的手段,更不懂她私底下可以这麽随便地应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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