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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了要洗吧?洗的时候磕破了怎麽办?这也算老爷子的遗世珍藏了,他可赔不起。
程深吹完头发出来,看到用的还是餐厅的一次性餐盘,一眼看穿贺竞阳的心思,笑道:“我们可以叫人来洗碗。”
贺竞阳打开餐盘的盖子,回:“谁洗都一样,谁打坏它们你都会心疼的。”
程深赞同他的话,爷爷留在世上的东西确实不多了。
贺竞阳打开所有餐盒,给他舀了碗粥,然后戴上手套,提起一只手臂粗的皮皮虾,将虾壳打开。
程深喝着粥,甜甜地笑着,说:“好贴心。”
贺竞阳又飘了:“我一直很贴心。”
程深笑得有些捉摸不透:“你以前还想打我来着。”
贺竞阳如临大敌:“哪有?”
是有过沖动的时候,程深把陈青青给他的纸条交给班主任、以及发现程深“冒充”珍珍的时候。
那时他是很生气,但也没想过要打人。
“小时候我是把你错认成女孩子了,但因为喜欢过你,我才一直认为自己的性取向是女孩子。”
他有些羞赧地强行辩解了一句。
程深震惊擡头,细想想他的话,不就相当于在说“我的性取向是你”?
“你在跟我告白吗?”
贺竞阳擡头,下意识否认:“不是啊!”
看着他动不动红掉的耳朵,程深已经不需要追究答案了,笑着低下头继续喝粥,吃掉贺竞阳放进他碗里的虾肉。
吃完饭,程深打开投影仪,选了影片,两人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坐下。
入秋了,夜晚还是有些凉的,程深从沙发上抽下一条薄毯,横着盖在腿上。
贺竞阳不同,他体温奇高,尤其当程深坐下来,靠近他的时候。
幕布上是《这个杀手不太冷》的画面,贺竞阳鼻尖不时嗅到程深身上的味道,内心不太淡定。
他微微侧头,程深下巴枕在膝盖上,双手抱腿,安静地盯着屏幕,明明是看过的电影,却比他这个没看过的看得入神。
难道……程深真的就是叫他来看电影?
虽说他也没做会发生什麽的準备,可昨天在地下停车场,程深在那种气氛下邀请他来这儿,很难让人不多想啊!
他思绪发散,难以控制地胡思乱想,程深察觉到他的游离,侧头看了他一眼,问:“电影不好看吗?”
贺竞阳立即魂归本体:“没!挺好看的……”
解释得过快,反倒显得突兀了。
他自己都骗不过自己,撇撇嘴:“对不起啊,没认真看剧情。”
程深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头发软乎乎的,像只懒洋洋的橘猫。
贺竞阳心里羽毛撩拨似的痒,心想自己可以亲他的吧?亲他的话,他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程深似看穿他的心思,右手撑在地毯上,主动靠过来,亲了亲他的脸,然后将他压在沙发边上亲。
贺竞阳已然放弃挣扎,获得一项感悟——有些事一开始没主动,就会丧失主动权。
可是,程深主动得让他有点心慌。
电影还在播着,台词不紧不慢,薄毯不知道什麽时候被抽走,贺竞阳感觉有只手伸进自己的衣角,覆在他腰侧,顺着他的腹部肌肉往上游移,所经之处如同火燎般滚烫。
他不明白程深要干嘛,只觉得有些怪异,怪异之后就是痒,好在程深的手在他胸口下停住了。
一口气提着还没松开,贺竞阳的右肩头被按住,衣服里那只手抽出来,顺着他的裤腿往下走。
他穿的是一套灰色运动连帽卫衣,裤管和袖子都是短的,程深的手指滑过他的膝弯,摸骨似的,到达他的脚踝,食指和中指插入他的袜子,轻轻往下褪去。
贺竞阳的触感完全不在亲吻上了,程深的手指像带着电弧,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勾引着他的注意力。
可是为什麽脱袜子?难道程深有什麽奇怪的癖好?
他心猿意马起来,直到温热的气息透过衣料喷薄在胸口处,才如遭雷击一把抵开埋在他胸膛的脑袋。
“你……”他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深赤红的双目,后半句艰难吐出:“你是上面那个?”
聊聊
程深拿一双迷蒙的、泛着水雾的眼睛望住他,屏幕上的光影飘忽不定,镜片后的脸带着犹疑。
“难不成……你想在上面?”他的声音更哑了。
贺竞阳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什麽叫“难不成”?他就没想过自己会在下面!
可是作为男人,无论是他还是程深,要放下自尊心躺下,好像都有点困难。
他没回答,但态度显而易见,程深呼出一口气,从他身上起来,摘下眼镜靠回沙发边缘,看上去很疲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