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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东西的张少祖迅速活泼起来,就好像他伤口恢複速度都比常人更快,还有精神夸几句吃的:
“没想到城寨里的人做饭还挺好吃的。”
“是啊。城寨还有好多妙处呢,以后你可以慢慢发现。”
“不过这里好像也有三合会的人,万一有人去告密怎麽办?”
“哇,那他不想活了。城寨和外面一向是河水不犯井水,里面的人呢又个个身上都有事,引外面的人进来万一搞出乱子可不是一条命能赔得起。”
信一喝着汽水回话,说起城寨的没人理程度,他可是很有自信,这年代只会比他所处的时代更差。
他说得太理所当然,张少祖就也信得毫无怀疑。
吃饱喝足了,张少祖还靠在他背上懒洋洋讨论未来。
“不过啊,逃仇家逃进城寨,是不是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多半是了。”
“那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过一辈子?”
“有很多好玩的,或者你无聊可以去竞选城寨里的各种会长啊。”
“那我还是想干别的,你想想我们干什麽好?”
信一看看身后的人,感到舌头有点不听使唤,鬼使神差冒出一句:
“理发店怎麽样?”
张少祖听见果然笑了:
“我?我怕失手啊。”
“你那麽会用刀,不会的吧。”
“你这麽说那我可要拿你练手了。”
“好啊好啊。”
见信一如此积极,张少祖也不禁想象了一下自己真的给人剪头发剃须的画面。接着又问:
“那名字呢?”
“什麽名字?”
“我肯定不能用本名了,你帮我取一个好了。要帅一点的。”
确实有个名字正在舌尖上滚来滚去,信一的心也跟着怦怦直跳。张少祖转过身来看他,充满期待。
信一觉得说出那个名字是不对的,不应该的,但转念一想为什麽是自己来到这里,又觉得这正是这段旅途的真意。
因与果。正在经由他交织到一起。
光球不就是这麽说的吗?
猜错也无所谓了,在信一心中那就是属于张少祖的另一个名字,无可替代。
于是信一清清嗓,擡手指向窗户的方向。他这一指好似有魔力,真的有风吹进来,把他自己都吓一跳。
“你知道城寨里最来去自如无人可挡的是什麽吗?”
张少祖跟着信一的手指看过去,被风吹动额发,眼前的手指变成竖起向上转了转。
“是龙卷风啊。”
听到这个名字,张少祖发出认同的声音:
“还挺不错。”
时间进入零点,信一被一阵烧灼痛感唤醒,睁眼一看,果然掌心里亮起一段圆弧。
他真的靠自己迈过了一道坎。
轻轻捏了下拳,信一正打算继续睡,光球就凭空出现在他眼前。
“走吧,该去下一个世界了。”
“这麽急?我才刚答应他……”
“所以你打算陪他多久?”
信一想让光球多给自己点时间,但被问确切时间,他也明白自己心里没个期限。
“他真的不会有事了?”
“真的。你以为人一辈子能有很多个死劫吗?”
“那人一辈子也不会遇到很多个愿意陪自己的人啊。”
信一说完这句话,注意到光球沉默了一下,让他産生了小小的胜利的快乐。
不过那也仅仅是不到三秒,马上光球就回话说:
“好了别耍帅了,他会遇到这个世界的信一的,留点余地给别人发挥吧。”
这回是信一哑然:
“这个世界的……”
“对啊。你自己不也知道,这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所以要过一段时间他才会遇到。”
原来这个世界有另一个信一在。
信一看看睡着床里侧的张少祖,有点放心下来,又有点小羡慕。总之可以下定决心走了。
光球在前方引路,漂浮到门边,信一起来穿鞋,但被扯住了衣角。
“你要去哪?”
张少祖睁着眼睛,像夜里一点幽幽灯火,燃烧着看见的每一个人。
“我……”
信一努力想找一个听起来不太奇怪的理由:
“我去找一二三四五号回来,我们说好的。”
“骗人的吧。”
张少祖轻而易举戳穿他,坐起来。
信一觉得是夜里的光太冷的缘故,才让他看起来快要哭了。
“是真的的话带我一起去找啊。”
“你伤还没好。”
“假的的话……你到底是想怎样?明明才刚答应了我……”
不能再听他那些自己没法回答的质问了,怎麽听都会像过度的挽留。
所以信一选择堵住张少祖的嘴巴,一吻再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