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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给他们买点吃的。”
见到信一,张少祖打了个招呼,然后指示他去买肉。信一也想起来,昨天光顾着忙了确实没有喂过他们,急忙下楼。
买了肉,顺便给自己补充了一包烟,信一在返程路上思考起真选最简单那个解法的未来。他知道自己记忆中那次是龙卷风赢了,可看着张少祖难免会想帮他找个不用动手的方法。他可是直到现在还把陈占当兄弟。
没等想个清楚,人已走到楼下,目睹的却是张少祖驱赶走一只狗的背影。
“你这是在干什麽?”
“因为你不答应帮忙照顾他们啊。”
张少祖淡淡回答,不管一脸难以置信的信一往楼上走。信一只好追上去问:
“就因为这个你把他们全赶走?”
“不然没人要他们不是很可怜吗?”
“谁说没人要?你回来照顾他们啊!”
直追到进了房子摔上门,信一越想越觉得生气,拉起张少祖手腕:
“你不是还对我说过你和陈占谁都不服谁,一定要分高下吗?结果你又以为自己会输?原来你打算去杀他是想送死?”
张少祖用力一把甩开他,咬着牙挤出声音:
“那些话,其实都是阿占说的。”
信一皱眉失语,这下好了,他脑子里现在只剩下虎少那句“就算他不想兄弟反目,只要对方想,就会下狠手。”
张少祖确实会吃亏的。
“你帮我包扎那天,其实我去了旺角。”
他们的故事最后需要信一知晓的一段,从张少祖嘴里飘出来:
“他还是说,为什麽我们不能分胜负?如果真的需要,就分个清清楚楚吧。”
“所以他他妈的就是个杀人狂。他根本不在乎。”
听到这里足够了,信一截断张少祖的话,双手握住他的肩膀用力摇了下。
要怎麽让张少祖活下来?信一想明白了,得让他想赢要赢,得让他从另一重意义上跨过陈占那个名字。
“你要认输吗?你认输我现在就把你锁在家关到明年。”
“没用的。我知道去哪找他,他也知道来这找我。”
“好。那我们就先去找他,赢过他。”
信一彻底抛下了犹豫,现在还犹豫準没有好结果,张少祖也不可以犹豫。所以他不如就当彻底把张少祖推上这条命运之路的坏人。
这条路乍一看漆黑蔓延到尽头,所以更喜欢阳光下的信一还是为前方留下了一条岔道。
“然后你还我刀。我们去把一号二号三号四号五号找回来,找多久都找回来,这次好好给他们取个名字。再把钱都拿好,去还给乐哥,离开和记。”
张少祖张开嘴,只反驳了第二条:
“本来就是随便捡捡的,费什麽心思取名字。”
“因为你很在乎。”
信一回答,
“我也很在乎你。”
从张少祖的眼睛里看得出他听得很认真,就像第一次有人告诉他生活还可以是这样。
当你真的想加入一个人的命运时,你自身的命运往往会和你开玩笑。
好不容易说服张少祖定心争输赢,直面和陈占的战斗,信一便发现认真起来的张少祖更是抗拒自己的参与。
如果有人说每个世界里的张少祖都共享同一个灵魂,信一现在肯定会信。龙卷风也是同样坚硬,接受命运后就把自己拒之门外,非要一个人面对。帮其他人也都选好,做得太完美不留余地。
他们的命运之河好似都汹涌到容不下任何一条其他的河彙入。
从被打晕的昏迷中醒来,信一险些被自己的无能为力气得发笑。
房子里空空蕩蕩,像一间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的理发店,他只能相信张少祖说会把蝴蝶刀还回来的承诺。
相信。等待。
他的人生似乎就只剩这两件事了。
哦,还有完成走掉的人嘱咐自己完成的任务。
这不是像什麽也没参与什麽也没改变一样吗?信一质问起自己。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张少祖穿白衬衫走的,回来时衣服快被红色染满。四目相对,他掏了蝴蝶刀出来。
方才还坐在地上郁闷的信一瞪大眼睛,下意识伸手去接,熟悉的重量落回手里。张少祖低头看见血流沿着自己手指滴到信一手上,“啊”了一声。
“对不起,好多血。”
他是真的为此感到抱歉,猛地抽回手在裤子上擦了擦,眼神也在躲闪。
“没关系。无所谓了。”
信一把刀放在地上,迅速爬起来去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这次可不是些小伤了,有几道甚至看得见骨头,唯一的幸运是没怎麽伤到内髒。信一把张少祖的衣服脱下来,整件衬衫都在往下滴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