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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家啦。不管你是想去哪,今天不行。”
08
“如果你真有决定,我就听你的,但是不要随便下决定。”
被信一用这句话拽回家里,张少祖一路张了几次嘴想反驳,在家里站定了,才想到一句:
“我真要走的话,你怎麽可能拦得住我?”
信一关好门,就把钥匙放在桌上谁都能顺手拿到的地方:
“我确实拦不住你,但我肯定能跟上你。”
张少祖嘟嘟嘴,这下真想不出反驳的话。只不过他不确定是自己真的不想反驳,还是不想拉一个多管閑事的人参与到生死一线的赌局里。
信一回头看见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沉思的雕像,又说:
“我觉得你的表情看起来也挺想要个人拉住你的。”
“我才没有想过。”
“那你肯定不想做傻事吧。我说了,你要是真的想清楚了,我就听你的。”
信一的言下之意是没想清楚就听我的,他确定张少祖听懂了,因为对方突然把自己摔进沙发,放弃了较劲。
瘫坐了一会儿,张少祖翻了下身,侧靠在扶手上,看坐在对面椅子上抽烟的信一:
“我其实挺讨厌听人指挥的。”
“哦,这样啊。”
“所以现在只是刚刚好我和你想的一样。”
不久前还打算化身杀人恶鬼的张少祖,一放松下来身上那股孩子气就又回来了,他身上这神奇的两面性,信一自然还是更喜欢后者一些,忍不住露出微笑。
“你傻笑什麽。”
张少祖看他两眼,指指他的嘴,勾勾手指问他要烟。
信一打开烟盒,向他展示空空如也的内部。但张少祖可不善罢甘休,特意起来从他嘴里抢走这最后一根:
“你要还我一根的。”
然后真的直到抽完都没再给信一。
不过单纯的等待时间流逝确实难熬。张少祖在沙发上翻转好几次,终于忍不住问保持同一个姿势坐了好久的信一:
“你在想什麽?”
“想出路。”
“有想到吗?”
“还没有……我在想不如我先去找雷振东谈谈?”
“你脑子出问题了吧,他怎麽可能见你。”
“他要只是想当话事人的话,我代表你去说不定有得谈喽。”
信一拉着椅子坐近了点,
“反正要麽搞定他或者乐哥,要麽陈占死,都能结束吧。”
张少祖看向天花板提问:
“对啊。你觉得这三件事哪个更简单?”
信一沉默了。
仗着各有财力,人力和一把杀人刀在手,那两位才敢撕破脸斗个你死我活。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说服的最好办法,可能真的就是把那把刀拿走,不然很难有让对方满意离场的筹码。
张少祖说不定也在想同样的事,只是没信一那麽一定要找出第三条路来,所以看着甚至还更放松些。
一跃从沙发上站起来,张少祖说:
“好无聊,还是找点事做吧。”
接着掏出找信一借来的蝴蝶刀甩了几下:
“这个还挺好玩的,我最近好像知道左手怎麽用最能出其不意了,要不要告诉你?”
信一本想回答还是留时间多思考一阵,但看张少祖很有兴致,就站起来:
“好啊。”
短短时间张少祖就能发现比自己更优秀的用法,多少有点用刀自信在的信一还是不太信的。不过很快现实就教育了他,武学天分这事主打一个天分是天生。有的动作信一单纯就是做不到,能看懂也做不到。张少祖手把手帮他的胳膊和手腕定位让他动,他只感觉自己要麽快抽筋要麽快被故意折断了。
但是暂时流流汗放空大脑的感觉很不错,两个人并排靠着沙发坐下调整呼吸时,才注意到天已黑得彻底,这仿佛漫长到看不见终结的一天过去了。
张少祖先去屋顶沖凉,没几分钟跑下来拉信一上去看星星。今夜繁星灿烂,月色清凉,还能看见一小条银河,十分难得。
亮闪闪的天幕倒映在张少祖的眼睛里,信一最后就只看着他的眼睛了。
时间在这里戛然而止,世界就此落幕,可能会是件很美好的事。但他们两个都没有这样想。
回去睡觉时,信一看看沙发,推开张少祖的卧室门,假装随口一提的样子:
“沙发又被狗占了。”
张少祖盘腿坐在床上擦头发,掀开毛巾看了眼,没拦他进来,只回他:
“原来你没喝醉也会乱讲,昨晚你就是这麽干的。”
次日清晨,张少祖起了个大早,等信一醒的时候他连衣服都换好了,正在把家里的猫猫狗狗挨个摸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