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兑现就至少得死一个。
虎少没说出口的话,信一心里十分清楚,暗暗咬住了后牙。不过于此同时他也有些豁然开朗,明白了自己来这里该阻止的究竟是什麽事。
虽然他很不理解。
“他们明明都是一个帮派,为什麽一定要斗得你死我活?”
“就是一个帮派才要打,你傻啊?”
对其他事可能不太懂的虎少,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尤为拎得清:
“一个帮派又不可能吃下全香港。等几个区差不多分完了,自己的地盘想扩张,大家都是挑身边好欺负的下手。现在乐哥和雷哥搞到这地步看着很吓人,就是因为其他不服的早就被吃掉了。就算他们谁这届赢了,另一个也不会服的,还要继续打。我看就该学别人搞双话事人。”
这段话和张少祖说过的想上爬只有一个位置,想分胜负的话重叠起来,又混入那天街头谈笑的两个身影,信一不禁皱眉。
“你知道阿祖现在还把陈占当兄弟吗?”
忍不住问了虎少,虎少居然点点头:
“我知道啊,所以我一直都想劝他。当年阿祖抽到死签可没主动去找陈占,你猜那个杀人王抽到的话会不会来找他?就算他不想兄弟反目,只要对方想,就会下狠手。阿祖会吃亏的。”
这段话没有让信一想到张少祖了,取而代之是想到了狄秋,想到他那谁也没预料到的砍向龙卷风的一刀。
“多谢告诉我,tiger哥。”
由于脑袋里想着很多事,信一在其他地方放松警惕,不小心喊出了熟悉的称呼。
虎少自然是十分茫然:
“啥?”
“就是……虎少你这个虎字,英文念tiger,我最近在学英文,不小心脱口而出了。”
信一匆忙解释,生怕他刨根究底,还好虎少自己念了几声“tiger”之后还挺喜欢的。
“Tiger不错哦,感觉更酷一些。”
“是吗,那太好了。”
说着告别好哄的虎少,总觉得心头难安的信一,三步并作两步急着回了家。
可惜打开门只有猫和狗迎接他,没有此刻非常想见到的那个人。
信一不知道该去哪找人,但也没有乖乖坐着等的心情,想做点有用的事,下意识掏出那把细长的蝴蝶刀。
他一直都知道这是把很脆弱的武器,但是也知道这种武器用对了劲随时可以杀人于一击。
如果能做到,信一巴不得现在就去把仿佛这个世界的死亡具象化而成的陈占杀掉,他的手中仿佛现在正握着一只死签。然而过去的战斗给他最大的教训就是自己其实没那麽强,不是武学天才,没办法做到想杀谁就真的可以轻松杀掉。
不过痛恨自己的弱小,一次也就够了。
信一把蝴蝶刀抛起来,转了个圈接在手里,现在左手已经适应了这把刀的重量。接下来他考虑的是:
如果只有一击的机会,自己真的能杀人于那一击吗?
想象着战斗的场景,信一尝试了好几个方向展刀出刀,都不太满意。于是又试了一次。
脑中一场场截杀轮番飞过,沉浸在恢複肌肉反应的锻炼里,信一擡手擦汗时才注意到有个人坐在沙发上抱着猫看了自己好久。
“……”
“……”
他不说话,张少祖好像也没打算开口。信一只好解释了句:
“好久没用过了,害怕身手退步。”
“你不是白纸扇吗?还会这个?有意思。”
“我没说过我是啊。我文武都会一点而已。”
“哦。”
张少祖淡淡应了一声,放下猫站起来,突然对信一右肩来了个袭击。
信一有意识去挡,可已经慢了好几拍,被张少祖扣着肩膀放倒在地。
躺在地板上仰视得意的张少祖,这次信一是真的非常怀念了。
当年练拳不行,练棍术也不行,最后选到蝴蝶刀,躺在地上仰视龙卷风不止一次。
“自己学的?”
张少祖拉他起来,顺便问道。
信一答:
“有人教。”
张少祖诧异:
“那你换用左手之后师父没告诉你你现在破绽很多吗?”
信一摇摇头:
“教我的就是捡我那个大佬。”
张少祖沉默了,思考好一会儿后指指自己右侧颈:
“刺我。”
“别开这种玩笑啦。”
虽说自知水平一般,但刀剑无眼,信一可不敢真刺。
可张少祖眼神认真,执意让他动手:
“让你刺就刺。你以为真能伤到我啊?”
明白这是张少祖好意,是要过手指点下自己了,但信一还是经过好一番心理斗争,才稳住呼吸稳住刀,进入可以动手的状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