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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左手从左侧刺左边,这题目看着倒是简单。
信一打算单纯试试自己速度,于是自下直线刺了过去。结果张少祖不光抓住他手腕拦下,还顺势向下握住他的手卸了刀,让刀在两人手掌之间转了一圈。
被拦下信一没吃惊,肉眼可见两人速度的差异很致命。所以他还备了后手,在被抓住的同时想用右手补上一拳。但这也被预判到,张少祖抓住他手转刀的上一秒,已经伸出左手打算去握他的右手了。
信一几乎是在本能反应下选择了右脚先后退,并且转身。然而由于左手已经被牢牢握住,这一脚反倒令他空门大开。
张少祖握他右手的手也不过是虚晃一枪,在信一动之前他的手就动了,信一反应过来时正正好好出现在胸口。
以为要吃一拳,信一屏住了呼吸,但张少祖只是轻轻在他胸口按住。
“你心跳好快,缺乏锻炼啊?”
笑着把信一拉回来站定,张少祖说:
“这东西我也不算太会用,不过感觉可以教你哦。”
这蝴蝶刀过去是他教的,如今也该由他来教。
信一点头,在视线垂下时定定凝视住两人十指交握的手里握着的那把向外刺出的蝴蝶刀:
“教我吧,我很需要。”
06
“你左边速度力度都不够,又过分在意右边。只要感觉有人想袭击你右侧,你就躲得很快,容易被看出来的人设计。”
锻炼了半小时,体能实在跟不上了,信一坐在地上听讲。张少祖把玩着蝴蝶刀,在试怎麽用出力最快。
信一喘过气来,问他:
“问题很大?”
“是啊。”
张少祖点点头,又反问信一:
“不过你也用不着出去打架吧?”
“万一我哪天心血来潮手痒呢?”
“那就挑几个看起来好对付的吧。”
“不会真没救吧?我打架水平其实还可以的,一个打三四个没问题啊。”
“我又不是专业老师,只能抽空帮你想想办法咯。”
左手握着蝴蝶刀思考起来,张少祖的手指沿着刀柄摸到刀尖,像一只欲飞的蝴蝶,停在不会被锋利刀刃刺伤的极限距离一动一动。
信一看着,先想到在这个年龄能有这麽丰富的战斗经验,似乎是件很可怕的事。然后变得很想再一次抱抱他。
而那只振翅的蝴蝶飞起来后,降落在了信一手边。
“可以握手吗?”
张少祖也坐到了地上,把蝴蝶刀放到一旁,右手伸到了信一右手边。
握手当然没什麽问题。早在那个世界,这只手就已经成了不特意提起信一都不会在意的地方。
可现在是张少祖问起,他就觉得那些坏死断掉的神经又活了,在隐隐作痛。并且越来越痛,像是要再被连根切断一次。
虽然他很快意识到了,那不是手的痛觉,是害怕,是心在绞痛。
“应该早就好了吧?”
“嗯。”
信一终于点头同意,把微微发颤的手伸出些,食指碰到张少祖的食指。
得到许可后,张少祖的手沿手指一点点攀爬上来,摸到他的掌心、手背,最后才轻轻握住,慢慢用力,很温柔地收拢手指。
简直想象不到刚刚还像战斗狂人的人,可以把力道控制成无。
“大家其实都很怕痛啦。你右边条件反射那麽明显,当时肯定很痛,才会害怕再受一次伤。”
注意到握住后信一有点想把手抽走,张少祖稍微用了点力拉住他,还把另一只也覆上去,包裹住他的右手。
“虽说我也不懂具体该怎麽做到,但你得让自己相信这里没事了才行。”
包住信一右手的几根纤长手指,小心地轮流抚摸过失去三根手指后新形成的凹凸不平的表面。信一感到自己像被蝴蝶吻了。
那些轻轻点点的皮肤摩擦,仿佛造成小小的电流,从不存在手指的地方打击到脊髓,令人情不自禁由内侧发出战栗。
他自那日后真正缺失之物,真正的伤口,从这一刻开始长回来,开始愈合。
但是再让张少祖摸下去,信一觉得自己肯定会有别的沖动了,所以他吞吞口水,用点力抽回了手。
“我会努力试试看。”
这天之后,信一的早晨多了项任务:陪张少祖晨练。
“比我大也没什麽了不起的。”
“不是吧,你还在记仇?”
今早打到差点吐,信一坐在地板上时感慨确实追不上十几岁人的体能,张少祖边给他递水边突然来了这麽一句。
信一是万万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自己那兴头上的一句话,即便累到不想说话也非要调戏他一句: ', ' ')